“啪——!”
云姒才進(jìn)來,就聽見了藥碗砸在了地上的聲音。
像是本能一樣,云姒就感覺她的孩子在這里。
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扯蒙在臉上的布,卻被一旁的霍臨燁按住。
“怎么回事?”
下面的人攙扶起同樣蒙著雙眼的阿南過來:“小公子不吃藥。”
云姒死死咬著牙,生怕自己發(fā)出聲。
霍臨燁擰眉,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將阿南帶走,方才道:“好了,摘下來,去看你的孩子吧?!?
沒有半點(diǎn)猶豫,云姒扯下眼睛上的布條時(shí),整個(gè)人幾乎就要飛出去。
霍臨燁脫口而出的喊了一聲“小心”,讓一旁陪伴的烈風(fēng)愣了一瞬。
這樣下意識的關(guān)心,就是霍臨燁自己都覺得詫異。m.vipkanshu.
昏暗的石室里面被點(diǎn)了燭火,比現(xiàn)在外面的天還明亮。
云姒壓抑著情緒,繞過石門,就看見了里面小小的人。
他衣服說不上干凈,只盤腿坐在床上,面上是她這個(gè)做母親的,從未見過的凌厲殺氣。
熟悉的,恍惚之間叫她想到一個(gè)人。
又陌生的,讓她下意識地去確認(rèn)——
“母親!”就在云姒震驚之時(shí),嬴棣出聲喊她。
云姒看見他眉眼之中的笑意,方才放下心來:“景兒!”
真真切切地抱住她的孩子,云姒才平復(fù)了心虛。
想來是自己這幾天太過緊繃,事情太多。
她的景兒剛才身上那一股凌厲,怎么又一轉(zhuǎn)瞬地像……
而且,這怎么不會(huì)不是她的景兒?
她的手,摸到了嬴棣的耳后,沒有易容,也沒有如同她臉上帶著的非特殊藥液取不下來的人皮假面。
“母親,我好想你。你還好嗎,在外面有沒有被欺負(fù),我擔(dān)心你?!辟Σ恢獜暮蝸淼囊磺磺榫w,抱住云姒時(shí),他滿心的安寧。
聞著她身上有若有似的藥味,更是叫他這幾日攀升的戾氣都停歇了下去。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在外面一切都好,而且情勢明了,大家都很尊重我愛戴我,人人都請我去醫(yī)治。他們要命,自然也要醫(yī)者,不會(huì)為難我?!?
以往云姒假哭裝癡,眼淚說來就來。
這次,她偏偏忍住了眼淚,死死不叫眼淚掉下來嚇到孩子。
嬴棣內(nèi)心一顫。
皇權(quán)斗爭如何兇險(xiǎn),他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沒見過。
自他記事以來,父王為大周江山如何日日熬夜夜算,他都不是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