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自己?
嬴棣袖口里的手緊握。
他們誰也不知,這五年父王是怎么給他試藥的。
莫說是生養(yǎng)之恩,這一命換一命的恩,都夠他為父王去死的。
現(xiàn)在,他坐不住了。
先前父王教他的,不管誰死在你面前,哪怕是至親,哪怕是我,你都不得自亂方寸……如此種種教導(dǎo),當時嬴棣就覺得自己做不到。
現(xiàn)在,更是。
若是誰傷了他父王,他此生必不罷休,非要對方血債血償!
“阿南,我得出去了?!辟Φ穆曇艉茌p,相處多日,南絳為他做的種種,他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好人。
南絳聽見這話,也起了心思,心跳如雷,在六小姐進來之前,問:“我雖然膽小,可愿意幫你,你想我怎么幫你出去?咱們可以一起逃。”
不論對方是否真心。
且說兩人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若是嬴棣出事,南絳活不了,且誰知道,霍臨燁后面會不會要她的命?
想想這些,都足夠他們有理由聯(lián)手拼搏出這牢籠似的破院子了。
嬴棣還沒有開口,外面的人就進來了。
云姒看了嬴棣走了之后,霍臨燁為求保險,給嬴棣易了容。
霍臨燁領(lǐng)著六小姐,繞過屏風(fēng),停在了嬴棣跟前。
“再過兩天,你母親便會是太子妃,今后,你也要入住太子府。孤特意尋來了照顧你的,希望你們好好相處。”
嬴棣可沒有瞎!
他們說話時雖然遠,但是他讀著唇,有聽著一些,在猜著,便知道這是那位“六小姐”,他的“母親”。
不論這六小姐是真是假,是還是不是,她都承受過攝政王妃的名頭。
現(xiàn)在父王出事,她卻全然不顧攝政王府臉面,轉(zhuǎn)頭投奔父王對立面。
等出去之后,不管父王安妥與否,此人,也該死一死的!
“叫什么名字?”嬴棣面色冷然,一股壓迫感毫無聲息地釋放。
六小姐不由擰眉,忽然覺得這孩子有些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
她看向了霍臨燁。
霍臨燁壓低聲音掩唇同她道:“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云家六小姐,你需要更名改姓,一切從頭開始。是我?guī)湍闳∫粋€名字,還是你自己取?”
六小姐覺得憋屈得很。
好日子沒了,連名字身份也沒了。
那錦弗越混越好。
她倒是從快要成為攝政王妃的人,混成了個照顧她兒子的婢仆!
霍臨燁這個沒用的東西!
“你幫我吧?!绷〗阈α诵?,心中大為不滿。
若是那攝政王不那么冷心冷情,她何至于這樣?
從前也沒見那攝政王叫那六小姐為奴為婢啊,她的名聲還日漸好得不得了!
沒用,這個太子是真沒用。
要是日后不能讓她當上太子妃,那就更是廢物了!
霍臨燁全然不知,眼前人已經(jīng)在心里罵開了。
自己沒本事爭,手心向上,要人給,還嫌?xùn)|嫌西的。
“暮梨,梨花暮雨的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