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王急忙將傅娥媓拉到了跟前:“洪水止住了,是攝政王帶領(lǐng)著士兵跳下去,他們用身體先堵住了決堤口。他要顧著洪水,要顧著身邊的士兵,傷的比任何一個人都重!”
“他怎么能這么不愛惜自己,如果他出事,其他的百姓怎么辦?”傅娥媓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我進(jìn)去看看!”
“你快去,他現(xiàn)在需要你。”江南王急忙將帳篷拉開。
傅娥媓以為,會看見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攝政王。
可沒有。
他赤裸著上身,微微仰面正坐在椅子上,任由著人給他處理傷口。
可見的位置,已經(jīng)翻出血肉。
還有不知哪里的木頭,已經(jīng)扎入了他的肩膀。
原本應(yīng)該是鮮紅的血,此時卻泛著一點(diǎn)烏黑,順著他的肩膀,不斷地往下淌。
“我是醫(yī)士,我來給九爺診治?!?
在霍影出聲趕人之前,傅娥媓趕緊開口,還不忘道:“九爺?shù)难獮槭裁窗l(fā)黑,是不是中毒了?”
霍影沒有多,只道:“你會治嗎?”
“會,我會的。洪水本就不干凈,臟東西進(jìn)入傷口,很容易誘發(fā)感染,到時候,只怕是九爺?shù)倪@條手臂都保不住。讓我來吧,讓我來治。”
椅子上,男人沒開口。
傅娥媓心疼極了,手都在顫抖。
此時此刻,她滿心的責(zé)怪跟心疼。
他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百姓的命是命,士兵的命是命,他的命更是命,他也是會死的人啊。
就在傅娥媓靠近之時,原本闔眼的霍慎之,緩緩睜開眼。
他眼底清明,帶著固有的冷靜,看向了她。
人跟人之間,差別太大了。
如果是她,必然不會在看見這一幕,就滿臉的慌張跟顫抖。
所以,這世上,只有一個她,也唯有她,能……
“王爺……啊——!”傅娥媓剛想要說,等會兒處理傷口,會有點(diǎn)疼。
就看見男人驟然抬手,硬生生的將插入肩膀,嬰兒小臂粗的木頭,從肩膀處扯了下來。
木棍在洪水之中被折斷,尖頭鋒利無比。
他好似全然不知疼,拔出來之后,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便淡聲吩咐霍影:“處理?!?
傅娥媓此時被驚的用手捂住了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霍影走上前,道:“讓讓,不要耽誤時間。”
看著那烏黑的血,又看向了眼中沒有她的男人,傅娥媓想起剛才他平靜冷淡的一眼,心中有所計較。
她不是那些膽小的女人,剛才只不過是心疼他。
所以……所以才會那樣失態(tài)。
“九爺,讓我?guī)湍闾幚韨诎?。你的傷太多了,要是不加以……?
傅娥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霍影拿出一樣她不認(rèn)識的東西:“這是……”
這種時候,沒人回答她。
霍影拿著云姒給的鑷子,雙氧水,還有麻醉,開始快速的給自家主子處理傷口。
麻醉已經(jīng)起作用了,所以把鑷子探入血肉清理里面殘余時,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傅娥媓詫異的看著這些東西,想要提醒什么,可又沒了能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