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過去的那個少年,也不像是昨晚他所見到的惡鬼。
明明一副沒睡醒的恍惚樣子,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終于從一個長夢中解脫了,得以歸還塵世。
有什么東西注入了那一副微笑的空殼之后。
讓他變得和往日不同。
就在柳東黎不安地思索中,卻驟然聽見面前啪的一聲響起,看到槐詩一拍膝蓋,猛然起身,表情驟然變得慌亂起來:臥槽!
怎么了他愕然抬頭。
剛剛想起來了——
槐詩緩緩回頭,神情緊張:我好像今天沒練琴!
……
柳東黎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這種家伙放著不管的話,完全只會沙雕一輩子吧!
在確認柳東黎的傷勢沒事兒之后,槐詩準備離開了,還被柳東黎囑咐不要把自己的行蹤說出去,恐怕接下來這家伙還打算去做什么調(diào)查。
槐詩雖然有心了解,但他今天下午還得去找艾晴報道,實在沒有時間了。
可就在出門的時候,他卻被柳東黎叫住了。
那個,槐詩……
最終,柳東黎還是忍不住擔心,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槐詩回頭,沖著他揮手笑了笑:別擔心,就像是你講的那樣,我得學會去接受,不是嗎
柳東黎愣了一下。
門關(guān)上了,那個少年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怎么走了
剛剛翻箱倒柜拿了進貨單準備過來推銷的偵探愕然地看著少年離去的方向,許久,搖頭感嘆:哇,你小弟怎么好像有種一去不回的趕腳兒
柳東黎無奈地嘆了口氣。
緊接著,轉(zhuǎn)身沖上去就是一頓狠錘。
你可特么給我把烏鴉嘴閉上吧!
.
下午四點的時候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
梅雨季節(jié)要開始了。
幸好槐詩的動作飛快,在雨淋濕之前按響了艾晴家的門鈴。
由于本地天文會的正式成員長期只有她一個,根本不需要去什么寫字樓里搞辦公室,辦公地點干脆直接就安在了她家的二層小樓的書房里。
按照槐詩以己度人的推測,他甚至懷疑艾晴可能把上面發(fā)下來的場地租用費也順手收進自己的口袋里。
著實令人羨慕……
來到門外之后,看著柵欄后面堪稱精致的小花園和獨棟別墅,槐詩就忍不住揪心——都是房子,怎么自己家怎么看就怎么窮呢
果然,改天還是得再賣點粉兒找人把外墻給粉刷一下吧
或者再買幾件新的家具
他思忖著,被艾晴的那位女傭迎進了房子里,帶到二樓的書房外。
小姐在等你。
她推開門,示意槐詩請進。
艾晴的書房,只能說簡潔的要命。
沒有什么書架和附庸風雅的掛畫以及盆栽,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為來客準備的椅子。
艾晴好像正在電腦上寫著什么東西,眉頭微微皺起,沒有注意到進來的槐詩。直到女仆端上來茶水,小聲提醒之后,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我在提交一些上任遺留問題的報告。
她傷腦筋地揉了揉額頭,抬頭看向槐詩,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兒啊。
槐詩茫然地笑了笑,撓頭:大概是沒睡好吧
艾晴古怪地看了他許久,似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又沒有說話,反而看上去好像……不知道該說什么一樣。
出什么事兒了嗎槐詩問。
不,沒有!
艾晴搖頭否認,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嘆出,罕見地有些失態(tài)了:對了,我叫你過來,是為了什么來著
呃……槐詩不大確信,我記得你好像說是快遞
對,快遞。
艾晴揉了揉眉心,許久,突兀地說道:是我記錯了,我本來是想說,紅手套的懸賞金發(fā)下來了。
嗯槐詩疑惑。
綠日的人一般都在天文會和各國掛有懸賞金,雖然大部分都是類似于人頭費的花紅,但攢一攢也有不少。
一共三百四十七萬美金,稍后會轉(zhuǎn)到你的賬戶上去。
啊
愣了半天,槐詩才反應(yīng)過來,聽到天上掉下三百多萬美金,簡直是想瞌睡時撿到了鑲鉆的黃金枕頭,頓時喜出望外,激動地語無倫次:哦!哦!謝謝!
艾晴沉默許久,看了一眼桌子下面那個箱子,神情就變得有些復雜,到最后,終究還是沒有拿出來。
恭喜你。她說,接下來,不用再為錢賣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