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了風烈的異樣,風凌一抬頭,瞥見了風烈蒼白的臉色。也許是從半年前,也許更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似乎越來越消瘦,眼窩也深深的陷了下去,白頭發(fā)也越來越多,而他今年不過五十,養(yǎng)尊處優(yōu),根本不至于老的如此之快,朝中大臣都以為是他為了籌劃大事而操勞過度,紛紛勸其保重身體,他總是只會含含糊糊的回應(yīng)幾句。而天天與風烈接觸,風凌更是察覺到他這段時間有了太多的異常,比如,他經(jīng)常會莫名其妙的呆滯,冒虛汗之類。
“父皇,要保重身體。要不兒臣喊個御醫(yī)來為父皇檢查下身體?”風凌擔心的問道。
卻不料,風烈聞后卻是勃然大怒:“朕要休息了,給朕出去!”
風凌心中一悚,連忙退下,內(nèi)心驚疑不安。
當夜,龍榻之上的風烈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此時并非嚴冬,空氣還稍顯悶熱,裹在被子里的風烈依然全身冷得發(fā)抖。自從半年前開始,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噩夢無數(shù),一夜不知要醒來多少次,冷汗總是能將枕巾打的濕漉漉一片。因為,他在恐懼。
直到半夜,他才終于睡了過去。
嘀嗒,嘀噠,嘀噠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聽到了水滴濺落的聲音,清醒了些許的意識時,他開始感覺到有水滴濺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同時,他又感覺到自己的嘴里似乎咬著什么東西,軟中帶硬。他的意識開始逐步的清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口中,一種濃烈的腥咸味道傳來,而他的目光,赫然對上了一張臉不,那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人頭,一個將臉正對著他的人頭,與他的臉幾乎貼到了一起,那個人頭高高的懸掛在那里,披頭散發(fā),嘴巴張大,兩只漆黑的眼窩空無一物,一滴滴的血液從眼窩中滴出,滴落在他的臉上、鼻子上、口中
?。。?!
風烈發(fā)出一聲凄厲如鬼哭的慘叫,猛的從床上翻滾下來,隨著他的滾下,他口中的東西也掉落在地,赫然是一個人帶血的手掌。
風烈的臉上蒼白的可怕,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的干嘔著。周圍靜悄悄的,這里是他的寢宮,他那聲慘叫卻沒有將任何人喚來。就在他心膽欲裂的同時,他的身前,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黑黑的影子搖晃間也來到了他的身前,安靜的看著他的慘狀。
風烈全身顫抖,下意識的向后移動身體,靠在床柱上,用顫抖的手指著他:“你你這個魔鬼”
他身前的這個人,帶著一張銀色的面具,身著銀衣,就連手上的手套,腳上的靴子都是純粹的銀色。兩道靜幽的目光從面具的空洞中射出,落在風烈身上,平淡的如此在看一具尸體。
銀衣銀面,邪帝!
“魔鬼?沒錯,在你面前,本帝就是魔鬼。”邪帝全身未動,如砂紙摩擦般艱澀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fā)出,難聽到讓人心臟抽搐?!岸鴮Ω嗳硕闵砗蟮娜瞬攀钦嬲哪Ч?,他為了練一種邪功,用那只手挖了三十多個少男少女的眼睛,于是本帝讓人挖了他的眼,剁了他的手?!?
“這不是朕的錯不是朕的錯”想到剛才他一幕,風烈全身顫抖,然后他猛然撲倒在邪帝面前,磕頭如搗蒜,磕的地面“砰砰”而響:“求求你,放了朕,不要再來找朕了求求你放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