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窮在門外等著周嘉魚。
和昨天相比,他的表情十分的復雜,好奇中帶著幽怨,幽怨里帶著疑惑,疑惑中有帶著點艷羨,看的周嘉魚頭皮發(fā)麻,不由自主的想離他遠點。
沈一窮說:“你來了?!?
周嘉魚說:“我來了?!?
沈一窮說:“你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周嘉魚沒吭聲,默默的跟著沈一窮往前走。
沈一窮注意到周嘉魚走路的姿勢,面露驚恐之色:“周嘉魚你屁股咋了?”
周嘉魚其實是腰和屁股連在一起的地方在疼,但走起路來,其他肌肉被扯著好像也疼了起來,他摸摸自己的屁股,時候:“疼。”
沈一窮:“……”
周嘉魚見沈一窮一臉臥槽,才反應過來他是誤會了,趕緊解釋:“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一窮幽幽道:“你知道我想什么了?”
周嘉魚:“……”
沈一窮說:“雖然我不喜歡男人,但如果是先生的話……我……我還是愿意的。”
周嘉魚覺:“……”說真的,沈一窮這濃眉大眼的皮膚和巧克力顏色差不多的陽光青年露出如此嬌羞表情,果然讓人有些發(fā)憷。
周嘉魚哪里敢讓沈一窮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要是讓林逐水知道了,他估計真的小命不保。周嘉魚道:“你別想歪了,林先生沒對我做什么不該做的,他就是在我腰上紋了個紋身……”
沈一窮蹙眉道:“紋身?”
周嘉魚點頭如搗蒜。
他本以為這么說了,沈一窮的表情會輕松一點,哪知道這大兄弟聽完之后飛速的沖到他的身邊就要掀他的衣服。
周嘉魚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擺,罵道:“臥槽,這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沈一窮道:“讓我看看——”
周嘉魚說:“等回去,等回去——”
兩人一路拉拉扯扯,要不是周嘉魚嚴防死守,估計還真被沈一窮得逞了。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家,沈一窮抓著周嘉魚到了客廳里,喊著脫脫脫,快給我看看。
沈二白本來在啃西瓜,看見兩人的動作愣了,來了句:“你們什么時候發(fā)展到這一步了?”
周嘉魚:“……”
沈一窮怒道:“你別說話!”
沈二白哈哈大笑,道:“不然你叫周嘉魚脫什么?”他笑容還未從臉上散去,臉色卻僵住了,因為沈一窮陰嗖嗖的來了句:“先生給他紋身了?!?
沈二白:“啥??”
沈一窮大聲道:“先生給周嘉魚紋身了——”
周嘉魚一直沒明白為什么沈一窮知道林逐水給他紋身為何反應那么大,后來跟著林逐水久了,他才知道林逐水的紋身有多么珍貴。
自從入了風水這一行以來,林逐水總共就給人紋過兩次,次次布的都是逆天改命的格局。有人甚至開價九位數(shù),就想求著林逐水紋一次,林逐水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人都懶得見。
沈一窮和沈二白跟著林逐水五六年,也聽過這方面的傳聞,只是卻從未見過。
周嘉魚才進林家?guī)滋?,林逐水就給他紋了身,這于沈一窮和沈二白而簡直都如晴空響雷,劈的兩人都頭腦混亂了。
于是周嘉魚在兩人的虎視眈眈下,委屈的坐在了沙發(fā)上,掀起襯衫露出的后腰,嘟囔道:“別用手碰啊,還疼著呢……”
沈一窮和沈二白兩人恨不得臉都貼上去。
還好這紋身是在尾椎接近后腰的部位,要是紋的地方見不得人,周嘉魚都懷疑這兩個禽獸得把自己扒光了。
“為什么是蓮花游魚圖?”沈一窮蹙眉。
沈二白說:“蓮花……對啊,為什么是蓮花……還是青蓮花……”
周嘉魚聽得云里霧里:“蓮花還分種類?”
沈一窮說:“當然,青蓮花在梵文里被叫做優(yōu)缽羅,佛經(jīng)中稱之為蓮眼,寓意觀音的眼睛?!?
周嘉魚心想還好沒紋在屁股上,不然他屁股豈不是要多了眼了。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口,作為一個啥都不懂的差生,只能乖乖的任人研究。
“好奇怪啊,魚的種類我也沒見過?!币皇强紤]到周嘉魚還在疼,沈二白估計早就上手摸了,他說。
周嘉魚生無可戀的趴在沙發(fā)上讓人研究,對著祭八說他終于品嘗到了滿身大漢的滋味。
祭八說:“那你開心嗎?”
周嘉魚說:“我不開心你能幫我嗎?”
祭八說:“不能?!?
周嘉魚:“那你問什么?!?
祭八說:“我可以替大漢們開心啊?!?
周嘉魚:“……”
沈一窮嫌看的不過癮,跑去樓上準備拿紙筆臨摹,周嘉魚問他:“你為什么不用手機拍一張呢朋友?”
沈一窮說:“哎呀,我忘啦!等我去拿我的單反!”
周嘉魚:“……”
他噔噔噔上樓去,沈二白看著周嘉魚的腰嘆息,道:“可真漂亮?!?
周嘉魚說:“……”他趴在沙發(fā)上看著門口,心想這里還好沒住別,不然突然進來一個他們三人的關系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最恐怖的他還是最下面的那個,身上趴了兩個男人,一臉癡迷兩眼放光的品評他的腰。
雖然他對自己的腰是挺滿意的……但也經(jīng)不住這兩個人折騰??!
“我們也不知道啊,正在研究呢?!鄙蛞桓F低頭看著相機,蹙眉道,“先生給你紋的時候,可有說什么?”
周嘉魚回憶了一下,對林逐水說了什么完全沒有什么印象,唯一清晰記得的,只有他沉沉的按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冰冷的觸感。
沈一窮見周嘉魚滿目茫然的搖頭,嘆氣道:“算了,估計就算說了,你也聽不懂。”
周嘉魚深深感到了他們對差生的歧視。
因為周嘉魚行動不便,做飯的工作再次落到了沈一窮和沈二白兩人身上。兩人企圖互相甩鍋,最后三人都快餓過頭的時候,才用猜硬幣的方式?jīng)Q定了做飯的那個人。
沈一窮陰沉著臉色進了廚房,沈二白則靠在沙發(fā)上抱著電腦繼續(xù)研究周嘉魚身上的紋身。
沈二白的年齡應該和周嘉魚差不多,臉上掛著一副眼鏡,氣質相對沉穩(wěn)。但劇周嘉魚觀察,只要和沈一窮開始掐架,沈二白的智商和情商幾乎都會被沈一窮拉到同一水平,再被沈一窮充足的經(jīng)驗打敗。
廚房里傳來了開火的聲音,周嘉魚之前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他們對吃飯如此的抗拒。這個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他吃到了沈一窮做的面條。
一碗面,倒點醬油,放了半生不熟的蔬菜,一顆煎的焦黑的煎蛋。
周嘉魚看了半天沒下筷子。
沈二白卻是已經(jīng)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沉著臉色在那兒嗦面條。沈一窮對著周嘉魚道:“吃啊,別和我客氣,鍋里還有呢?!?
周嘉魚:“……”他嘗了口面條,感覺自己屁股疼的更厲害了。
有的人,注定是不應該進廚房的,同樣的工序同樣的材料,他就是能把美味的食材硬生生做成黑暗料理。
周嘉魚在這一刻,終于理解了為何他做了一頓飯,屋子里的人都對他改善了態(tài)度。
黑色的醬油將面條也染成了黑色,讓人看了就毫無食欲,嘗了味道之后更是讓人懷疑人生。
周嘉魚還在艱難的吃,就看著自己對面的沈一窮咕噥咕噥的把黑乎乎的湯也喝了,吃飽后一抹嘴興高采烈的又跑去繼續(xù)研究照片。周嘉魚看著他神采奕奕的模樣,心想著年輕真好,像他吃完這種味道的面條,真的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
沈二白和周嘉魚表情差不多,吃到一半把眼鏡給取了,嘴上說了句:“看不見了味道會好一點?!?
周嘉魚:“……”你們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吃完面,周嘉魚回了房間。他屋里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只藥膏,應該就是林逐水說的那種藥。
周嘉魚洗完澡后扭著身子給自己上了藥,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艱難上藥的時候,卻好似看見自己腰上的游魚擺了擺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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