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瑋灌了口酒,冷得打了個哆嗦。
“他怎么沒有妹妹,你忘了,你媽葬禮上這個小丫頭還給了你一罐糖?!?
宋琦瑋雙手箍了個圓比畫著,幫云牧琛回憶:“就是臉小小圓圓,粉粉糯糯的那個小姑娘?!?
回憶漸漸明晰。
云夫人的葬禮,來來去去千百號人前來吊唁,云牧琛站在靈前沉穩(wěn)地回禮,機(jī)械到需要忘掉所有的情緒。
最后一天起靈前,他躲進(jìn)一個無人的休息室,想抽一根煙,讓宋琦瑋給他守門。
門快關(guān)上時(shí),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把小腦袋探進(jìn)來,提溜著圓圓的大眼睛問他:“哥哥,你看見我哥哥了嗎?”
十九歲的云牧琛疲倦地?fù)u頭。
小姑娘看了一眼他指間未燃的香煙,皺眉:“哥哥,抽煙不好。”
說著,她從手里的糖盒中拿了兩塊糖強(qiáng)行塞到云牧琛的手里。
很認(rèn)真地說:“我爸爸說了,吃糖可以戒煙?!?
云牧琛低頭看著五彩的糖紙,一時(shí)愣住。
小姑娘以為給少了,撇了撇嘴,把水蜜桃味的糖都挑出來揣進(jìn)兜里,糖盒直接塞給他。
“算了,都給你吧,但是水蜜桃味的不行,那是我的?!?
說完,她很有禮貌地關(guān)上門,跑了。
葬禮結(jié)束后,云牧琛就再也沒見過她。
直到兩年前的白云觀,她穿著紅色斗篷輕飄飄地落在白雪里。
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
云牧琛意識回籠,眸底藏了深不見底的幽邃,胸膛里有巨大的轟鳴,無形的鎖找到了鑰匙,松動了。
原來當(dāng)年她嘴里的哥哥就是孟凡行。
見云牧琛反應(yīng)不大,宋琦瑋明白道:“也難怪你不記得,你高中后就一直在國外讀書,沒怎么見過?!?
“我跟你說,這個妹妹可是個奇人,富貴圈里找不到第二個。人家千金大小姐要么是被嬌養(yǎng)在父母身邊,要么是送出國培養(yǎng),她家倒反天罡,在她十三歲的時(shí)候把她送到道觀里去了?!?
“知道原因嗎?”云牧琛聞著酒香,指腹在杯口摩挲,耐心地問。
宋琦瑋故意壓低聲音:“孟凡行是周家的養(yǎng)子,因?yàn)榫让妹脙扇吮徽`會,鬧出了桃色緋聞,小丫頭在學(xué)校里為了維護(hù)哥哥聲譽(yù)把人家的臉給毀了,這事還是周庭遠(yuǎn)硬壓下來的,后來就沒人敢提了?!?
云牧琛想到庭院里的周禾,動作頓住:“難怪,是委屈了。”
“難怪什么?誰委屈了?”
“沒什么。”
宋琦瑋覺得他在分心,也沒管他,繼續(xù)說道:“至于她為什么上山,我們外人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說一,山上風(fēng)水好,養(yǎng)得她那叫一個不染塵埃的水靈?!?
“你們見過?”
“偶爾,孟凡行可寶貝這個妹妹了,很少帶她出來混爺們的場,而且聽說她每年只在暑假下山,回來大部分時(shí)間也都待在京北,她外公請人給她上課。”
宋琦瑋說到這兒才覺得云牧琛今晚的問題有點(diǎn)多,完全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設(shè)。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聊閑天?”
云牧琛推開高腳凳,拎起西裝,隨意地搭在肩膀上:“嗯,無聊失眠,走了!”
宋琦瑋在后面高喊:“我艸!你也讓唐駿把我送回去啊,我喝酒了!”
“自己叫代駕?!?
男人留給他一道挺拔俊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