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胤龍??!他殺二天子的確不該,但也是被逼迫,如果不是被逼到死路,他又怎么會不惜性命發(fā)動龍魂爆!”璃天臉色陰厲,厲聲說道。
璃天一向忠心,從不抗命,他還是第一次用這么強硬的口氣對天子說話,還是當著天帝之面。天朔臉色微變,毫不相讓的說道:“璃將軍的意思,他殺了我的弟弟,反而有理了不成!!我弟弟是天域的二天子,無論是誰,殺了他都必須株連九族??!”
“這是因果報應(yīng)”璃天搖頭,聲音低沉而凄涼:“當年胤龍毫無過錯,反而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卻落得形魂俱滅的下場,若當年不殺胤龍,若今天二天子不欲殺胤龍,又怎么會有今天全部都是因果報應(yīng)”
“璃天,你這是什么意思?”天帝本就陰暗的臉色更加黑了起來,聲音沉重而刺耳:“你在質(zhì)疑,當年我殺胤龍的決定是錯的?”
“微臣并無此意。當年帝上下達斬殺胤龍之令時,必比任何人還要痛心疾首,卻又不得不下令,以胤龍暴露的爪皇之力,帝上做的一點都沒有錯,微臣當年雖然萬般不忍也沒有任何阻攔之意。但現(xiàn)在胤龍他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廢人,當年帝上的決定沒有任何的錯,但對胤龍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現(xiàn)在,他回來了,雖然他有大錯在身,殺了二天子,但懇請帝上看在他身體已廢,當年戰(zhàn)功無數(shù)的份上,就算是對他當年的認可和彌補也好,就放過他吧。”
天帝還未開口,天朔已經(jīng)冷然說道:“哼!胤龍當年的確戰(zhàn)功無數(shù),無人能及但就算這樣又如何,你可還記得他當年在天域殺了多少人?整整三十萬!他殺死的魔羅族人有沒有三十萬之多?而他當年以龍魂爆炸毀北天門,給了魔羅族進攻我天域的極大便利,讓我們百年不勝其擾!他當年之功,與當年之過,誰輕誰重?而且,哼!我父帝心胸仁慈,加之當年對胤龍一直無比看重,若他就這么歸來,這些父帝都一定不會計較,反而會千方百計的尋人保持他的生命。但他殺了我弟弟??!你讓我和我父帝如何能饒過他??!如果我們真的就這么放了他,拿什么去面對我亡弟的亡靈?。 ?
“不要再說了?!碧焖返脑拰⑻斓凵钌畲掏矗闹械谋瘧Q、暴躁、怨恨同時涌上,他爆吼一聲:“來人!!”
腳步聲震耳傳至,瞬間,已是四個全身金甲的人站在了殿中。天帝黑著臉,咬著切齒道:“把胤龍拖出去毀身!!”
璃仙兒冰冷的一笑,將葉天邪輕輕的抱緊。誰也別想從她手中將葉天邪奪走。
“帝上??!”璃天猛然站起,擋在了璃仙兒和葉天邪面前,這個忠誠了一生的璃氏之主,用他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讓天帝和天朔勃然色變的話:“帝上若要再殺胤龍,就先殺了微臣吧!”
“你!!”天帝一手指著他,臉色一陣扭曲。
殺璃天萬萬不能。璃天的個人戰(zhàn)力在天域雖不是頂尖,但,在當年的胤龍死去之后,他在軍中的威望是無人可及的最高,若他死,天兵的兵威必降,在這個北天門沒有被修復(fù)的最艱難時期,極有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后果。
璃天緩緩的跪下,乞求道:“帝王,微臣知道微臣的話讓帝上寒心,但微臣是帝王之臣子,但也是一個不稱職的可憐父親。當年,微臣眼睜睜的看著仙兒死去,沫兒去了婆羅山,發(fā)誓永不回來百年了,微臣都是孤零零一人,每當想起百年前,我都痛恨的恨不能殺了自己帝上,二天子亡,你痛心欲絕,將心比心,微臣微臣再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仙兒離我而去。胤龍若死,仙兒一心系在胤龍身上,必會隨之殉情死者已矣,微臣愿傾盡所有替胤龍贖罪,求帝上,饒過胤龍,放過我的女兒吧”
胤龍若死,璃仙兒必殉情當年璃仙兒死在胤龍身邊的那一幕,多少人在眼睜睜的看著
天帝的神情劇烈的動蕩著,目光時陰時暗。
天朔的臉色一陣變幻,忽而搶先一步:“父親,如果胤龍死的話,仙兒妹子真的會有可能殉情璃將軍德高望重,戰(zhàn)功無數(shù),我們豈能讓璃將軍寒心。雖然天霸的仇大過于天,但這件事唉,還是放放吧。不如先將胤龍關(guān)押。明天,就是我接受洗禮的日子,屆時天域諸將齊聚,到時將胤龍公示,由大家來做決斷吧。”
“把胤龍給我關(guān)進天牢,任何人不得見!!哼??!”天帝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四個黃金侍衛(wèi)欲向前帶起葉天邪,璃仙兒冷目一掃,寒聲道:“讓開,我知道天牢在那里?!?
天朔開口,溫聲說道:“仙兒妹子,我弟弟天霸之死對我父帝刺激太大,我父帝現(xiàn)在正在氣頭之上,這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了。”
“讓我一起進天牢。”璃仙兒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好吧?!碧焖窞殡y了一下,卻沒有拒絕,對四個黃金侍衛(wèi)說道:“你們護送他們?nèi)ヌ炖?,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他們?!?
“父親,謝謝你珍重。”璃仙兒沖著璃天露出一絲凄慘的笑,轉(zhuǎn)身而去。璃天呆呆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天域之牢。
黑暗、潮濕、腐臭,哀吼遍布,這本是監(jiān)獄牢籠的共性。
璃仙兒被帶到的是天域之牢的最深一層,這里卻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如鬼域一般。外面的聲音被完全的隔絕。這里雖然陰暗,卻并不潮濕,也沒有惡臭味。璃仙兒抱著葉天邪坐在冰冷的墻角,或許,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這個地方。她并沒有任何的恐懼,因為她一生最大的依靠就在她的身邊,即使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等同于死亡,但依然是她這輩子最最堅實,最最不能離開的依靠。只要有他在,無論身在哪里,她都無怨無悔。
她就這么靜靜的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向他傳遞著自己的存在,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如在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
但安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門,在沉重的聲音之中忽然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璃仙兒沒有抬頭,她不是沒聽見,而是根本不去在意進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