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那邊的人終于傳來消息,是那晚刺殺謝容的黑衣人背后的主謀抓到了。
此人姓孫,曾是謝容的一個小手下,如今在軍營中任職副尉。
據(jù)孫副尉口供,他以前在軍中只是個小小的兵卒隊長,一次犯了錯,曾被還是少年時的謝將軍處罰打壓,心懷私人怨恨,如今他活著歸京便想殺了他解恨。
顧氏一顆心懸懸落落:“那什么孫副尉,真是害你的真兇?”
謝容不提其它,只說:“刑部斷的案子自然是鑿鑿有據(jù),如今主謀已服罪,您日后不必再為我擔(dān)心受怕?!?
顧氏這才稍稍安了心。
“我原本是想著咱們一家人去天山寺拜佛,自遇刺后一事我就不敢讓你出門?!?
“既然現(xiàn)在抓到了真兇,危險解除,娘還是想帶你去天山寺讓那慈清禪師給你做法消災(zāi)求平安,這兩年我常常去那寺里祈福,如今你平安回來,若能跟我去寺里還個愿也是好的!”
謝容輕一點頭:“可以,母親安排就好?!?
“好,好!”
多日來擔(dān)驚受怕,如今顧氏心氣總算開闊高興了些:“正好呀,據(jù)說那寺廟的送子觀音也特靈驗,讓謝韞夫妻倆一起,拜那觀音給咱們謝家添個大胖孫!”
謝容聽此扯扯唇一笑置之,未再接話。
空氣就這么陡然安靜了下去。
顧氏猛地一驚,臉上沖喜嫁人后,戰(zhàn)死的亡夫回來了第57章娶妻
笑容當(dāng)即都有些僵硬。
壞了壞了。這……
顧氏拿眼暗暗打量了面前的兒子。
他坐于桌前,一身金線暗紋的玄黑衣袍,襯得臉龐凌厲深邃,身上籠著層令人唇齒發(fā)寒的壓迫感。
但見他薄紅的唇角淡抿,伸手端過桌上的茶杯,低眉,飲了口茶水,面上神情淡淡,辨不出什么喜怒。
顧氏心下一松。
謝容失憶了,不記得錦寧,過去那些情意自然也隨之忘卻。
想來那事是瞞不住也無需瞞,只深入打聽打聽就能得知一二,何況是心思深沉的謝容,恐是早知道謝韞的夫人曾是自己的未婚妻。
再說他如今不聞不問,分明是不在意的模樣。
顧氏想通后,又莫名覺得不安,遂略一想過后,試探道:“你如今回來已是二十有一,也該娶親了,娘這邊先給你挑出些配得上咱們家的世家大戶女子,過后再由你相看相看,若有能合你眼的自然是最好。你說呢?”
擱下茶盞,謝容起身。
“母親能相看上的定然已是極好,娶親一事全憑您做主,日后亦不必來詢問我的意見?!?
說罷。
謝容告退一聲,折身離開。
娶親生子,是為傳承。
這是他作為家族嫡子需擔(dān)的責(zé)任。
至于娶誰……那便無所謂之了。
總不能是那個嫁了謝韞的。
難不成要他娶好友的女人?!
謝韞活得好好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死……
謝容赫然一頓步,眸眼幽暗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在想些什么?!
“將軍……?”等在院外的部下衛(wèi)承,驚見走來的謝容突然停了步,表情還變得非?!幾H瘆人?
謝容回神,壓下心頭浮現(xiàn)的那點荒謬情緒,淡著臉徑直往前走。
衛(wèi)承跟上,低道:“孫副尉認(rèn)罪的口供還未知真假,屬下派人過去已來不及,那孫副尉已經(jīng)死在虐刑中?!?
謝容冷嗤:“一個亂人耳目的替罪羊罷了,不用再管?!?
“是?!毙l(wèi)承說,“還有一事,屬下尋到了夜影衛(wèi)的蹤跡?!?
謝容輕蹙眉:“什么夜影衛(wèi)?”
衛(wèi)承略一頓,表情閃過些尷尬。
“夜影衛(wèi)是將軍您出征前,留在京城用來監(jiān)視……咳,是保,保護方小姐的?!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