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拓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車內(nèi)的榮威,縮卷著躺在后座上,嘴里發(fā)出低沉的痛楚之聲,右手死死的按在大拇指的傷口處,汗珠順著鬢角滑落.......
“道理是這樣的,你跟大炮的關(guān)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既然在凱撒沒看見過我,也能猜出我是從外地過來的,那你就應該知道,孟飛他媽的肯定,不是找我來剁你一根手指頭的!??!我求求你,別逼自己,也別逼我,行么??”副駕駛的壯漢,兩個食指拽著鋼線,在大腿上劃了一下,看著榮威面無表情的說道。
榮威躺在后座上,使勁睜了睜被汗水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副駕駛的壯漢,又看了看他的兩個食指,足足考慮了五六分鐘,咬牙問了一句:“我能混個啥結(jié)果??”
“春天那天晚上有人開槍么???”壯漢突兀的問了一句。
榮威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隨后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嘴里重重的出了口氣,腦袋無力的靠在車門子上緩緩說道:“炮哥,在外地?。 ?
“外地哪兒???”
“遼陽??!”
“喂,傻逼,遼陽??!咱們走一趟唄??!”副駕駛的壯漢,拿下手指上的指環(huán),隨后放在了車座子底下,然后從車底拿出一個嶄新的工具箱,啪的一聲打開,里面紗布,酒精燈,消毒水,止血鉗,應有盡有.......
......
醫(yī)院,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腦袋疼的要死,王木木坐在病床旁邊,大康抽著煙,靠在窗臺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多長時間了?”我用雙手費力的在床上拄著,靠在了床頭,閉著眼睛,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問了一句。
“一天了!”王木木眼睛通紅的看著,tian了tian嘴唇,面無表情的說道。
“軒軒...怎么樣了?”我沉默了一下,聲音嘶啞的問了一句。
“剛醒?。?!”大康扭過頭,看著窗口外面的景色,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聽完大康的話,直愣愣的呆坐了半天,坐了四五分鐘,我低著頭繼續(xù)說道:“怎么活著...應該問問軒軒自己.......!”
我說完,大康和王木木低著頭,沒接我的話。
“嘩!”
我掀開被子,費力的走下病床,身體停頓了一下,走出病房,順著走廊,往重癥監(jiān)護室走去。
“醫(yī)生?。?!醫(yī)生??!5110的病人傷口又出血了??!”我還沒等走到軒軒病房的門口,一個護士慌張的從病房跑了出來,咣當一聲撞在我的肩上,我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醫(yī)生辦公室的門咣當推開,三四個醫(yī)生,小跑著奔著軒軒的病房跑來,然后從我身邊經(jīng)過,竄入了病房。
“通知手術(shù)室,快??!馬上準備手術(shù)!!”醫(yī)生進屋在軒軒的病床上,掃了一眼,隨后沖著門外大喊了一聲,五六個醫(yī)生和護士,推著軒軒的病床,從屋內(nèi)忙亂的走了出來。
我呆愣的站在門口,靠在墻上,親眼他媽的看見軒軒?。」芪医幸宦暩绲牡艿埽。?!
身體纏著滿身被獻血浸濕的鮮紅紗布,蒼白的臉上,鼻孔竄著鮮血,從我身邊經(jīng)過,再次被推進手術(shù)室!?。?!
“哥...哥...!!”軒軒躺在床上,雙眼明亮卻又渾濁的看著我,彷佛使勁全身力氣,抬起手臂,要抓著我。
我沒有任何表情,就那么呆呆的看著他被推走,耳邊不停的響著,他那聲虛弱至極的哥!?。?!
“噗通?。?!”
我靠墻蹲在地上,死死的抓著腦袋上的頭發(fā),表情木然,睜著眼睛,滴答滴答的流著眼淚......
五分鐘以后。
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掏出電話,回憶著按了一個電話號碼,隨后撥通了過去。
“在哪兒呢?”我淡淡的沖著電話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