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只說是要給他哥隨禮,沒敢說要在這里相門戶。劉胖子對大丫還算不錯,給了一份很體面的份子錢。
另外,大丫還跟劉胖子說她身子不舒服,然后將買藥買補品的錢都扣下來,做了今天的酒席錢。
劉胖子想要大丫早點兒給他生個兒子,所以對于大丫說要將養(yǎng)身體的事就特別重視,也舍得給錢。
即便是這樣,那銀子也是不夠的。
“我的衣裳也夠穿了。上次那倆尺頭我讓二丫送到當(dāng)鋪去當(dāng)了?!?
今天辦酒席的錢,大丫就是這么一點點地湊起來的。
這些天,夏至也打聽到不少劉胖子的事。原來劉胖子比較懼內(nèi),這些年一直想要個兒子,卻被他娘子看的緊緊的,根本就沒跟別的女人近過身兒。最近還是他娘子的身體不大好,精力不如從前了,劉胖子這才敢買了大丫。
大興莊、臨水鎮(zhèn)離著府城很有段距離,而且劉胖子的娘子在這附近也沒什么耳目。這是劉胖子在這里買人安置的主要原因。
劉胖子本來看上了孫蘭兒,后來孫王氏把大丫推給他,他也認(rèn)了的原因,就是他比較著急、怕一旦行動的晚了,等他娘子恢復(fù)了精力,他又被看的緊緊的,啥事也做不了了。
這么多年,大丫還是劉胖子除了他娘子之外的唯一一個女人,而且他還對大丫的肚子寄予了極大的期待,所以,他對大丫的縱容和忍耐就能夠理解了。
大丫挺會從男人手里摳錢的。夏至聽了大丫的話,不由得暗暗感慨。大丫說了幾個由頭,想來她要湊足這些銀子,一定沒少動腦筋。
這肯真是為誰辛苦為誰甜啊!
然后就說到岳家姑娘的身上。
“聽說長的可好了!”大丫的表情有些欣慰,似乎又有些別的什么。
“要是長的不好,能要那老些錢嗎。”二丫就說。
田老頭是真心疼田大寶,或者說他是真的非常關(guān)心自己的香煙后代,所以早就立意要給田大寶找個拔尖兒的媳婦,也是為了在靠山屯兒拔份兒,讓大家伙都說他光棍。
這個光棍并不是打光棍的那個意思,而是特別的有本事,特別厲害的意思。
小黑魚兒和小樹兒跟來,主要就想看看那個特別漂亮的邊外媳婦。等了一會也沒見人來,兩個小孩子就有些不耐煩了。
小樹兒還沒說什么,小黑魚兒可不管那些,他坐在炕沿上就伸了個懶腰:“新媳婦咋還沒來呀。我看完了她好走。她長的再俊,還能有十六好看??!”
“那是誰也比不上夏至?!贝笱緦Υ说故呛闷?,還笑了笑,說估計新媳婦一會就到了,讓小黑魚兒不要著急。
一會的工夫,果然有人到了,不過到的人不是新媳婦,而是老田家的幾口人。
田老頭幾個是雇車來的。
到了大門口,田王氏就蝎蝎螫螫地大聲說話,半天也不從車上下來,一會嫌這個,一會嫌那個的,大體的意思就是她平時坐的車比這個要好,坐這車來她是受了委屈了,因為著急,找不到別的好車,所以只能湊合著坐這個車。
其他人倒是都挺安靜的,但是田王氏一個人,就抵得上五六個人了。她這么一吵嚷,門口很快就聚集了一些人,在那里指指點點的。
而這正是田王氏的目的了。
大丫、二丫和田氏都忙迎接了出去,田王氏這才從車上下來。田王氏剛才說的那么熱鬧,可卻沒有付車錢。
這車錢,還是指望著大丫給的。
大丫一時就有些不湊手,臉漲紅了片刻,又跑回去,半天的工夫出來,才算是把車錢給結(jié)算清楚了。
田老頭在旁邊看著,臉上就不大歡喜。一方面是大丫付錢付的慢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閨女田氏帶著兒女站在旁邊,卻沒有主動付錢。
大丫打發(fā)了車錢,就招唿田家人進(jìn)屋。
離開靠山屯兒也有好一陣子了,她這都做了媳婦,才跟爹娘兄弟見到面。大丫看著挺激動的,拉著她娘蔣氏的手說話的時候,還紅了眼圈。
蔣氏則是仔細(xì)地上下打量大丫,然后就把大丫給抱在懷里了。蔣氏的眼圈也紅了,說話都有些哽咽。
“大喜的日子,誰還許掉金豆!”田老頭就黑著臉道,“不進(jìn)屋去,就站在這說話?”
大丫這才回過神來,將眾人往上房屋子里面請。田老頭似乎對大丫的恭順和聽話還比較滿意,就背著手,邁著四方步,領(lǐng)頭往上房屋子里去了。
夏至帶著小樹兒和小黑魚兒不急不忙地綴在后面。
今天田家的人打扮的都很體面,應(yīng)該是將最好的衣裳都穿上了。田王氏的頭上還插了兩根鎏金的銀簪子。田大寶穿的尤其新,那衣裳上折疊的痕跡還都清清楚楚地在呢。
夏至的目光在眾人的面上掃過,重點落在田大舅的身上。
田大舅還是老樣子。他并不像田老頭那樣總板著臉,而是笑呵呵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以前夏至印象中的田大舅就是懶,好吃懶做,沒有責(zé)任感,成天就讓一家女人伺候著,似乎是給田家傳宗接代,生了個田大寶,他這輩子的責(zé)任就都盡到了,剩下的就是混日子。
現(xiàn)在,夏至知道他竟然還沾染了嫖賭的惡習(xí),再看他的時候,果然就從他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永锟闯鲂┊悩觼怼?
田大舅不像他這個年紀(jì)的莊戶人家漢子。一般正在壯年的莊戶人家漢子,因為常年的勞作,他們或許身體上已經(jīng)落了些病根,但整個人卻都是神完氣足,有一股子健康的元氣,看著都比較精壯。
可田大舅身子跟精壯完全沾不上邊,看著就松松散散的,整個人都比較虛。他的目光也是渾濁而渙散。
這樣的田大舅,真是一點兒也讓人生不出好感來。就是他敗花光了大丫的身價銀子,而那銀子本來是要用來給他兒子田大寶定媳婦的??商锎缶丝吹酱笱緟s似乎一點兒也不內(nèi)疚。他仿佛就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一進(jìn)院子就東張西望起來。
到了屋子里,田大舅的眼睛就有些不夠使喚了。
還是田老頭覺得他這個樣子不夠體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是要做公公的人了,你就不能穩(wěn)當(dāng)點兒。一會新媳婦一家都到,你給我把皮給繃緊了?!?
田老頭倒是很少用這么嚴(yán)厲的語氣跟田大舅說話。(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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