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頓時就明白了,夏二叔幾次開口要跟她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件事。夏老太太攔著夏老爺子和夏二叔不讓他們就跟夏至談,應(yīng)該也是因為這件事。
夏老太太應(yīng)該是想讓夏至先有些準(zhǔn)備。而夏至當(dāng)時已經(jīng)敏感地覺察到可能有事。她自己也想先了解些情況再做打算。
現(xiàn)在這幾個孩子就是來跟她回報情況的。童無忌的他們可不會像大人說話那般遮遮掩掩的。
“他們是怎么想學(xué)炸薯條?。俊毕闹辆蛦?。
臘月?lián)屩卮穑骸啊婚_始就是往我們身邊湊,我們干啥他們都在旁邊看著,還問這問那的。姐,你囑咐我們的話,我們可沒忘。炸薯條這是秘方,誰都不能讓看,誰都不能告訴?!?
雖然夏三叔和夏三嬸都很老實,而且還面赧,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們還是守住了原則。
之后,夏二叔和夏二嬸沒辦法,就去找夏老爺子把心思說了。
“說的可好聽了,說啥不想白吃飯,也要幫著干活啥的。還說我爹娘太累,他們來幫忙,讓我爹娘,還有我、小樹兒和小林子都能歇歇?!麄儾艣]那個好心,他們就是看著我們干活掙錢了?!?
夏二叔和夏二嬸想學(xué)關(guān)鍵的技術(shù),可夏老爺子也沒有立刻就答應(yīng)他們。夏老爺子先就安排夏二叔一家?guī)椭尚╇s活。
那些雜活比較瑣碎,還又臟又累的。
一開始夏二叔他們表現(xiàn)的還不錯,但是時間略長了一些,夏老爺子還有夏三叔都沒有讓他們學(xué)關(guān)鍵技術(shù)的意思,夏二叔一家子表面上還能應(yīng)付,但是沒人看著的時候就懈怠了起來。
因為這個,臘月他們擺攤的時候還差點兒出了事。
“……咱爺寫信的時候都沒跟你說,怕你擔(dān)心,再著急上火的?!迸D月最后又告訴夏至?!皩α耍癍h(huán)也偷偷摸~摸的,想偷學(xué)咱們炸薯條!”
臘月還沒說完,小樹兒和小夏林就都忍不住,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這陣子夏二叔一家,還有郭玉環(huán)一家的事情來。
“姐,要是咱爺跟你說的話,你會答應(yīng)不?”臘月很小心地問夏至。
“答應(yīng)啥?”夏至故意問。
“答應(yīng)讓二伯他們學(xué)炸薯條啊。”臘月就說。
“你們的意思呢?”夏至沒有立刻表態(tài),而是問臘月幾個的想法,“三叔和三嬸是咋想的?”
臘月就撇嘴:“我爹我娘還能說啥,他們說都聽咱爺?shù)摹N业脑?,我不樂意讓他們學(xué)。姐,不是我霸槽子。二伯他們都不是老實人,他們學(xué)會了,還不知道要干啥呢?!迸D月的意思,夏二叔和夏二嬸學(xué)會了炸薯條,只怕會有另起爐灶的打算。
另外,如果有人拿銀錢引誘,估計這兩個人還能把炸薯條的秘方給賣了。
“不讓他們學(xué)?!毙鋬赫f的更干脆,“……在府城待的又懶又饞的,就讓他們種地。”
“嗯,嗯?!毙∠牧终f不出這么多話來,就連連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夏至。
夏至微笑。小樹兒和臘月的話雖然幼稚了一些,但卻和她的大體想法不謀而合。“讓我想想。嗯,好吧,臘月,小樹兒,我覺得你們倆說的都挺好的。我聽你們的?!?
本來是夏至的決定,但是她這么一說,就好像是她聽從了小樹兒和臘月的意見。
夏至是故意這么做的,可不是為了將來推卸責(zé)任什么的。她只是想培養(yǎng)小樹兒和臘月,讓他們以后可以更加自信,遇事更加有主見。
果然,臘月和小樹兒聽了夏至的話臉上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小樹兒得意洋洋的,臘月卻有些不好意思。
“四姐,還有我,還有我?!毙∠牧致犗闹翛]有提到他,他就著急了。
“對,還有我們小夏林這一票。我們小夏林這一票也老重要了。”夏至笑著說。
夏林就咯咯地笑了起來,高興的手舞足蹈。
“姐,咱們這么說定了,就怕咱爺不樂意?!迸D月還有些小心機,她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跟夏至說,“別看咱爺總說二伯他們,咱爺心里可疼二伯了?!?
夏至忍不住笑。“那咱們就說服咱爺唄。”
“嗯。”臘月、小樹兒和小夏林都點頭,至此跟夏至達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
說完了這件事,夏至一邊跟臘月幾個嘮嗑,一邊就拿了一個包袱打開來。她在包袱里翻翻撿撿,挑出一條帕子,兩根頭繩,并一根細細銀簪子來給了臘月。然后,她又拿了一盒細點心出來,讓臘月和小夏林拿回去吃。
這就是在分給大家的東西之外,夏至體己給臘月和小夏林的。
臘月和小夏林都開心極了。其實夏至在后院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另外給他們福利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夏至跟他們更為親近,現(xiàn)在夏至又將自己的偏向表現(xiàn)的更明顯了。
這種時候,東西都是次要的了。
“姐?!迸D月和小夏林就連聲喊夏至姐,夏林還開心地跟夏至撒嬌。
小樹兒在旁邊看著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夏至自然瞧見了,她心中暗笑,又拿出一盒細點心來給了小樹兒。她還告訴小樹兒,除了在后院給田氏的那兩個尺頭,她這里另外還有好尺頭給小樹兒做新衣裳、新鞋子。
小樹兒也高興了?!澳潭冀o我們做了新棉衣棉鞋了。”
“咱娘沒動手?”夏至問。
“一開始咱娘也做來著,后來不是……那個出事了嗎,咱娘就沒工夫了。還是咱奶,還有蘭子姐給我做的?!毙鋬焊嬖V夏至。
“出了啥事?”夏至問,“是大丫姐的事?”
“姐,你咋猜這么對!”小樹兒嘖嘖地嘆道。
“大丫姐出啥事了?”夏至往東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緊接著又問道。
“劉胖子不要她了?!毙鋬汉俸傩α藘陕?,神態(tài)和語氣中都沒有同情的意思。
這樣復(fù)雜的事,是臘月和小樹兒都講不太明白的。好在這個時候?qū)O蘭兒過來了。夏至心里記掛著大丫的事,也沒跟孫蘭兒寒暄,就問孫蘭兒知不知道。
孫蘭兒點頭,大丫這件事,她知道的很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