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給你爹空橋上了,夏至你給我說清楚?!碧锸喜桓吲d地說道。有夏秀才在身邊,田氏總是底氣足些。
“你誤導(dǎo)我爹,讓我爹以為那個劉胖子還想跟我大丫姐在一塊。其實(shí)人家劉胖子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人家躲你們老田家,還躲著咱們夏家。咋可能我爹去說說,人家就又愿意要大丫姐了?娘,我爹這個秀才就這么不值錢,我爹的臉就這么不值錢,就讓你這么禍禍?”夏至立刻針鋒相對,同時也將劉胖子和大丫的現(xiàn)狀說了。
那是說給夏秀才聽的,免得夏秀才被田氏攛掇的真去自找沒趣。
“娘,你到底是看重我爹這個秀才,還是看輕我爹這個秀才啊。沒有這么坑人的!”夏至白了田氏一眼,又提醒夏秀才,“爹,這件事你可別聽我娘攛掇。到時候讓人家劉胖子為難,咱自己個也丟臉。”
“哎,夏至你……”田氏被夏至氣的臉色發(fā)紅。自打某一天開始,她就發(fā)覺自己越來越不是夏至的對手了。不說別的,但就這打嘴仗上頭,她每次對上夏至就沒討到過好處。
“你還不管管這個丫頭。我說一句她能說兩句,總嗆著我說。你們老夏家就這個規(guī)矩???”田氏管不了夏至,只得轉(zhuǎn)向夏秀才。
夏秀才自然不好說田氏什么,不過他也不好說夏至,所以只能含糊地在兩人中間和稀泥?!耙蝗硕忌僬f一句。孩子他娘,十六就是說話直,她不是嗆你。十六啊,你往后跟你~娘說話注意點(diǎn)兒啊……”
對于大丫和劉胖子之間的事,夏秀才一字不提。
田氏還想攛掇夏秀才數(shù)落夏至,卻及時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她吃夏至的虧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現(xiàn)在還是大丫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你去不去。這都要過年了,劉掌柜肯定不能再在外頭戴著了,他肯定得回家?!彼袁F(xiàn)在想找劉掌柜還是挺容易的。
“啊……”夏秀才還想含糊,但田氏盯住了他不許他含糊過去。
夏秀才實(shí)在沒辦法,最后只能做了個決定?!拔铱词f的有道理。這個事兒啊,往后還是別提了。你再給大丫另外踅摸個婆家吧?!?
劉胖子和大丫的事因?yàn)楸容^匪夷所思,已經(jīng)在北鎮(zhèn)府傳開了。就算劉胖子真的對大丫還有情義,也不可能再要大丫了。
“你咋也這么說!”田氏又急又氣,“你說啥能指望你?你說的輕巧,我那么容易給大丫找個合適的婆家呢。你有能耐,你給大丫找一個。你在府城不是認(rèn)識不老少有錢有勢的人嗎。對了,還有你那些學(xué)生,大丫也不一定要做大的,就做個小的,正好在這邊照看他念書……”
夏秀才一聽頓時就有些頭大了?!斑@不行,這不行。我們文山書院不講究這個。我們李山長最厭惡這個……”
夏秀才根本就不讓田氏再說,就把話給說的死死的了。
田氏越發(fā)的氣了?!斑@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咋辦?”
夏至在旁邊聽著就有些無語。這本來是田氏的事,現(xiàn)在聽田氏的意思,卻仿佛這件事是夏秀才的義務(wù),反而不干田氏什么事了。
而推根究底,這本也不是田氏的事。這是靠山屯兒田家的事。
“娘,你先把我爹的差事給折騰沒了,再把他的秀才給折騰沒了,你就該消停了!”夏至冷冷地說。
田氏就是一愣。
夏至就不再理會田氏,帶著小黑魚兒往西屋去了。小樹兒沒跟著夏至走,他朝田氏嘿嘿一笑,就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打算要聽聽田氏和夏秀才接下來說什么,一會好去告訴夏至知道。
“你個小細(xì)作!”田氏也算是看透小樹兒了,所以就沒好氣地罵小樹兒。
小樹兒嘿嘿一笑,依舊在屋子里待著,他就是不走。
田氏也拿這個小兒子沒辦法。其實(shí)她這些日子一直在爭取這個小兒子,奈何小兒子當(dāng)她的面一切都好,但只要轉(zhuǎn)過身就跑回夏至身邊了,還把她說的話做的事都告訴給了夏至。
真是事事不順。田氏怨氣沖天,只能埋怨夏秀才:“我是啥都指望不上你。你說你有啥用!”
夏秀才好脾氣地并不反駁,不過漸漸地臉上的笑容也淡了。
田氏的話說的越來越冷硬,他不能繼續(xù)欺騙自己田氏是在跟自己撒嬌撒癡。而且,田氏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知道避忌人了。大丫和二丫都在,田氏卻是什么話都往外說。
夏至在西屋安頓好了小黑魚兒,竟又回到東屋來。
“爹,娘,我奶傷風(fēng)了。挺嚴(yán)重的,一會你倆上后院看看去唄。”雖然分家了,但家中老人病了,做晚輩的應(yīng)該去看望、問候的。
夏秀才覺得夏至來的很及時?!澳隳陶L(fēng)了?”
“夜里抖落著了。我二叔大半夜的去敲門,我奶給他開門讓冷風(fēng)給吹了?!毕闹粮嬖V夏秀才,她是一點(diǎn)兒都沒為夏二叔瞞著。
“哎,你二叔這個人,有時候還跟小孩似的,不懂事。我上后院看看去?!毕男悴帕⒖檀┬驴唬€問田氏,“你跟我一塊去吧?!?
“我不去?!碧锸瞎V弊诱f道。
“那你待會再去,我先去。”夏秀才似乎沒聽見田氏說的是什么似的。
田氏看了夏秀才一眼:“你這是躲我吧。有能耐你上后院去就別回來了?!?
“你看你說啥呢,她奶病了,我不得去看看。我還讓你跟我一塊去呢?!毕男悴藕闷獾匦?。
“早上不還沒事兒嗎。咋就那么嬌性了……”田氏立刻就說道。
“娘,你少說兩句吧。我老叔還在西屋呢!”夏至立刻打住了田氏的話頭。
田氏抿抿嘴,隨即冷笑:“看看吧,看看吧,我在這家里算個啥,我連個幾歲的孩子我都怕!”
“少說兩句,我一會就回來?!毕男悴偶贝掖业赝笤喝チ?。
田氏跟夏至對視。
“娘,我剛才的話你好好想想吧。我爹要是沒了書院的差事,再沒了秀才的功名,那往后會咋樣?你可就不再是秀才娘子了。你好好想想吧?!毕闹羴G下這么一句,就又走了。
她相信田氏能夠想清楚。秀才娘子這個身份對田氏非常重要。
小樹兒跟夏至到西屋來,就陪著小黑魚兒玩。夏至收拾了一會,就舀了些粳米到堂屋來通開了小灶,用砂鍋給夏老太太熬粥。孫蘭兒忙完了自家的事走過來,就幫著夏至燒火。
聽說夏老太太病了,孫蘭兒很擔(dān)心?!拔揖驼f早上看見我大~奶,我大~奶臉色都不太對。我大~奶也是要強(qiáng)的人,裝的啥事都沒有。”
夏至就問孫蘭兒這兩天孫王氏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