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就不夸了,而是微微瞇起眼睛來打量李夏。
“娘覺得好,那我這東西就沒白送?!崩钕姆浅9杂X,立刻又撿著田夫人愛聽的說。
“你這嘴上好像抹了蜜似的。”李夏的態(tài)度讓田夫人覺得自己的猜測只怕是八~九不離十,所以她就冷了臉看李夏?!罢f吧,這東西,是夏至的?”
“我娘果然英明,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慧眼。”李夏陪笑著說道。
田夫人就冷笑了一聲,隨手將口脂放在梳妝臺(tái)上。她問李夏:“這是她讓你給我送來的?她怎么不自己送?”
李夏就遲疑了一下。
“怎么?”田夫人更加的疑心。
李夏又陪笑,看著小心翼翼的,不過他歪在椅子上的姿態(tài)還是那么的自在。
不管怎樣,這畢竟是在他自己的親娘面前。
“……十六剛鼓搗出來東西,跟我說還不錯(cuò),想要來送給娘。娘你也知道,夏娘子病了,十六這些天里外的事情不少,忙亂亂的。我就等不及,跟她說我來送給娘也是一樣的。這不是,我想討娘的歡喜嗎!”
田夫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一面腦子里卻飛快地分析著兒子的話。
“又哄我是吧。我看夏至未必想到送我這些東西。只怕你讓她送,她還不肯。所以你才有這般的說辭。”田夫人盯著李夏說道。
李夏一副六月飛霜,受了極大冤屈的模樣?!澳铮┩靼?。娘你自己想想,十六有什么新鮮的好東西不是先送來給娘?她還不肯給自己買好,每次都讓我說是我送的。娘,你這樣太冤枉十六了?!?
“我冤枉她?。俊碧锓蛉颂裘肌?
“娘,十六真的很敬重你。她心里是好的,就是太不會(huì)來事了……”李夏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偷覷著田夫人的臉色。
田夫人大笑:“夏至不會(huì)來事兒!這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她不肯親近我只怕才是真的?!?
“娘,你要十六親近你那還不容易嗎……”李夏立刻就接上了話茬。
田夫人這才意識(shí)到,自己這次似乎又被兒子給帶著走了。她趕忙收束心神,不肯再跟李夏說夏至的事。
“……不務(wù)正業(yè),這些脂粉的東西你往后少沾。你的功課做好了嗎,小心你老子回來考你?!?
田夫人的神態(tài)和語氣都很嚴(yán)厲,但李夏還是自自在在的。“娘,我的功課都做好了。娘,我送了好東西來,娘你不打賞我?”
田夫人忍不住就笑了,她作勢揚(yáng)起巴掌來:“要我賞你什么,賞你個(gè)巴掌還差不多。今天的功課做好了,還有明天的呢?”
“是,是,娘,我這就去做功課?!崩钕囊姾镁褪眨酒鹕砼R走的時(shí)候還跟田夫人說,“娘,那口脂你自己留著用,別隨便賞人。十六總共就做出這幾盒來。還有,娘,以后這些東西就不用采買了,十六那兒的比外面能買到的好?!?
“就你啰嗦,婆婆媽媽的,還不快點(diǎn)兒走你的。”田夫人虎著臉驅(qū)趕李夏。
李夏嘻嘻一笑,一溜煙似的走了。
等李夏走了,田夫人這才又拿起那三盒口脂來仔細(xì)地打量。
“倒是玲瓏的心思……”田夫人自自語道,一面想到這好東西她是第一個(gè)得了的,即便是田夫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
拜訪過了九姑太太,夏至又領(lǐng)著夏橋往田家、李家、夏大姑家?guī)滋幎甲吡俗?。然后這天傍晚他們就將月牙兒接到寧華堂一起吃飯。
吃過飯,姐弟三人就喝茶嘮嗑。
“哥,你這次打算住幾天?”夏至現(xiàn)在才有空問夏橋這個(gè)問題。
“最晚后天?!毕臉蚓驼f。夏老爺子打發(fā)他到府城來,對(duì)于他的行程并沒有嚴(yán)格的要求,是夏橋自己放不下家里的事,所以想早點(diǎn)兒回去。
“那就大后天吧。”夏至想了想就說,“明天大姑家請(qǐng)吃飯,后天我請(qǐng)李夏,還有田括作陪。哥,你等過完后天再回去?!?
夏橋聽說是為感激李夏要請(qǐng)李夏吃飯,他立刻就答應(yīng)了。
……
李府
李夏吃過晚飯,正要往寧華堂去,出門的路上就見有小丫頭往里頭去稟報(bào),說是何冰兒來了。李夏就想躲開,然而迎面何冰兒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兩下朝了面,李夏不好再避開,只得迎上去跟何冰兒說話。
“冰兒怎么來了?”
不過是平常的一句話,以前李夏也不是沒有說過,何冰兒卻笑了笑。
“怎么我不能來嗎,鳳凰哥哥?”話里帶著刺兒,但神態(tài)和語氣卻又是哀怨的。
這樣的何冰兒可以說是很讓李夏頭疼了。
“我是說這么晚了。怎么沒讓田括送你過來?”
“為什么一定要他送。他不送我就不能來嗎?”何冰兒又說道。
李夏覺得,他跟何冰兒簡直是不能好好說話了。何冰兒這樣的變化,應(yīng)該是這次從家里回來之后才有的。
真不知道何冰兒在家里經(jīng)歷了什么,他問過田括,田括竟然說一切正常,沒有什么不對(duì)勁兒的。
“呵呵……”李夏好脾氣地陪笑,“我娘正盼著你,你快過去吧。”這么說著話,李夏就要離開。
何冰兒卻攔住了他:“這么晚了,鳳凰哥哥要去哪里?”
“我出去逛逛。“
“哦,那鳳凰哥哥就去吧,只是別忘了回家。”何冰兒竟這樣就放李夏走了。
李夏一肚子莫名其妙,同時(shí)心里又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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