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太太接著又告訴夏至，田夫人已經(jīng)對自己屋子里的人進(jìn)行了一番大清洗，昨天涉事的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都處置了。

“大過年的，不好動靜過大，這往后的日子她還打算把府里上下都情理一遍?！本殴锰终f。

夏至不是很關(guān)系的樣子，只是低了頭慢慢地品茶。

九姑太太長嘆：“……別看她當(dāng)著你的面強(qiáng)撐，那不過是好強(qiáng)、愛面子。昨天夜里你剛走，她就支撐不住了，還沒回到自己屋子里就吐了血……”

聽說田夫人吐血了，夏至不能再無動于衷。無論如何，田夫人也是上了幾歲年紀(jì)，而且還是長輩。

“夫人她身子要緊嗎？”夏至問九姑太太。

九姑太太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靶悦故遣灰o，不過怕是從此傷了身子，要好好地慢慢養(yǎng)了?！饕怯謿庥旨?，血噴心。這換了誰都沒好。這她還強(qiáng)撐著處置人，一刻都不肯緩。……她也不是自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主要還是想給你一個交代……她覺得很對不住你……”

這么說著，九姑太太就不住地偷眼打量夏至的臉色。

夏至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來。

“本來她是要親自來跟你說這些的，只是她那身子……在屋子里強(qiáng)撐還罷了，哪里出得了門！沒辦法，我總不能看著她搏命，就拼著我這張臉來替她跟你說。不管怎樣，她畢竟是鳳凰兒的娘。她不好了，你心里也難過不是。那個賤丫頭是不會傷心的，只怕現(xiàn)在還在怨恨呢……”

九姑太太下面的話夏至就沒怎么聽進(jìn)耳朵里去。田夫人現(xiàn)在不好受這是肯定的，但九姑太太的話大概也夸張了一些。田夫人病的不能來？如果田夫人想來，那就一定能來，不過是拉不下臉來跟她賠不是吧。

現(xiàn)在田夫人要是來了，就算是什么軟話都不說，在她面前也一定是覺得矮了一截。

“十六，我說了這么多，你倒是說句話呀？”九姑太太看見夏至出神，就出聲提醒道。

“哦……”夏至回過神來對九姑太太笑了笑，“九姑，你讓我說啥？”

“……鳳凰兒的娘是疏忽了，可她也不愿意發(fā)生這種事。十六，你不信別的，你總不能不信她做娘的不心疼鳳凰兒吧。就算是你疑心她什么，那也不是現(xiàn)在……你不要有這種疑心，她只是顧著情分，想善待那賤丫頭……現(xiàn)在她是全醒悟過來了，只覺得你是千好萬好……”

“……以前就覺得我沒那么好了……”夏至笑著問。如果真是要跟能做出這樣事來的何冰兒相比較才覺得她好，夏至真不稀罕。

“她從前心里也認(rèn)你的好，不過是不怎么表示出來。十六啊，你是個心胸寬廣的姑娘。這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誰人能沒個疏漏。你婆婆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來的時候她跟我說她上了年紀(jì)，等你過了門，就讓你當(dāng)家。”

“我可不稀罕?！毕闹琳f，“都要退親了，還說什么當(dāng)家不當(dāng)家的?！?

“十六，我苦口婆心說了這么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不……十六啊，你誰的面子都不給，你也要想想李夏。你真舍得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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