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每天除了上學,就是找何子衿玩兒,天天駐扎在沈家,早上陪何子衿爬山,晚上不到天黑不回去。
江仁在家與母親張氏說,“娘,你不知道子衿妹妹多好看,我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妹妹。她人也好,知道我被沈家爺爺打了手板子,還給我上藥來著。你看,我手好的多快呀。”說著伸出手掌給她娘看。
張氏道,“那丫頭我倒是見過兩回,是生得不錯?!?
“咱們整個村兒也沒比子衿妹妹更好看的了?!苯实?,“她還念過書,很有學問,比我知道的都多?!?
江仁念叨了一通他的子衿妹妹,計劃好明天再陪子衿妹妹爬山,就脫光光歡歡喜喜睡覺去了。
兒子總是念叨“子衿妹妹”,張氏忍不住想去瞧瞧,與婆婆說話時都笑,“阿仁跟子衿投了緣,這些天總是他姑媽家吃飯,我看,就差要住下了。聽阿仁說,何家那丫頭生得比畫兒都好看,家里正好有收拾好的榛子山栗子,孩子們愛吃這個,我拿些去給何家丫頭?!?
江太太給兒媳婦說的也有些心動,鄉(xiāng)下人沒有城里那一套客氣腔,何況一個村子住著,早熟的不能再熟,這又是去女婿家,抬抬腳也就去了。江太太放下剝了半袋子的花生,道,“咱們一道去,我也去瞅瞅?!?
張氏笑,“是,我服侍母親?!?
兩家離的不遠,張氏背著一小簍榛子抱著一小簍栗子,與婆婆去了沈家。何子衿無事,正在教沈玄念書,甭看江氏教兒子教不會,何子衿就教的很不錯。尤其千字文這押韻的,念起來朗朗上口。
何子衿早倒背如流了,書都不用看,沈玄就當學唱歌了。
張氏一進門就贊,“怪道阿仁說,這丫頭有學問,看這千字文背的多熟啊?!彼煞蚴菍以嚥坏诘淖x書人,念書多年,秀才也沒中一個,好在家里有田地,家計是不愁的。到了兒子這里又是念書,成績也不咋地,但這啟蒙的《千字文》,張氏不知聽過多少遍了,故此,一聽就聽得出來。
何子衿聽到有人說話,回身見是江太太張氏婆媳,笑著打招呼,一個叫“伯娘”,一個叫“江祖母”。
張氏笑問,“丫頭還認得我?”
“去年來外祖母家的時候見過伯娘和江祖母的,我還記得?!焙巫玉朴植徽媸切『⒆?,她記性素來好,自然是認得的。尤其這位江太太,據(jù)說在她舅與她舅媽成親的那天見著女婿俊俏歡喜太過,直接笑歪了嘴,雖然后來被針灸好了,但大約是后遺癥,笑的時候嘴還是有些歪。
江太太與張氏都很高興,遇到這樣長的可愛,又很懂禮貌的孩子,誰不喜歡哪。
今日太陽好,外頭暖和,江氏正在院中做針線,沈母從窯里拿了幾個蘋果洗好了放桌上給孩子們吃,因沈玄年紀小,要切成小塊壓成蘋果泥再給沈玄吃。見著江太太張氏婆媳來了,沈母放下蘋果,起身相迎,“親家怎么有空來坐坐?!?
江太太笑,“我聽阿仁說子衿來了,過來瞧瞧,帶了些孩子愛吃的零嘴兒,給子衿吃吧?!?
沈母笑,“上回親家給的,還有許多呢?!?
江氏搬了椅子給母親大嫂坐,張氏笑,“這是給子衿的,阿仁回家總是念叨‘子衿妹妹,子衿妹妹’的。這孩子生得越發(fā)好了,真是比畫兒上的龍女都好看?!?
江氏笑,“我也這樣說?!?
沈母倒出兩盞茶來,笑的謙虛,“誒,就是尋常的孩子,略干凈整齊些是有的,哪里有阿順媳婦說的這般夸大?!苯系男珠L叫江順,張氏也常被人稱作阿順媳婦。
張氏接了茶,先遞給婆婆,再接一盞道謝,笑,“子衿生得像她娘,比她娘更好看。當初,子衿她娘就是咱們長水村里出名的美人,我見過子衿她爹一回,也是個斯文人,子衿當然就生得好?!睆埵献詠硎莻€爽快人,說起“子衿她爹”的相貌來只當尋常事。
何子衿見有人來了,就不教沈玄念書了,她把沈母壓的小半碗蘋果泥端起來,讓沈玄拿著勺子吃。
沈玄是個很懂禮貌的小孩兒,先舀一勺給沈母,說,“祖母,吃!”
沈母心都要化了,笑著摸摸寶貝孫子的頭,“祖母不吃,阿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