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道,“何相公放心,盡夠的?!鄙砗蟮男⊥降苁樟算y錢,又安慰何家一家人,“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贝蠓蛘f這種話,更讓人不放心了。
何恭抱著沈念,帶著老婆閨女告辭。
有意繞開燈市的熱鬧,沈氏心力交瘁,道,“以后再不來看燈了。”
何恭寬慰妻子,“也不關(guān)燈的事,幸而孩子們都平安。今天多虧了阿念?!笔巧蚰顧C伶無比,提前爬樹上去,那拐子也合該受些報應(yīng),劫持何子衿步步前走,就走到那樹下,沈念膽子也大,直接跳了下去把拐子砸了一下子,何子衿方脫身。
沈氏如今對沈念感激的了不得,道,“這是咱們子衿的福星呢?!币皇巧蚰钕劝l(fā)現(xiàn),閨女非被拐了不可。倘閨女丟了,沈氏也不想再活了。
夫妻兩個說著話回了家,何老娘略問過,忙令他們安置了,說,“今晚叫阿冽跟我睡,你們看著子衿跟阿念些?!?
何冽懂事的沒說話,晚上悄悄問他祖母,“阿念哥沒事吧?”
“別擔(dān)心,我看那孩子是有福的?!?
沈念豈止有福,若何子衿知曉沈念的奇遇,肯定覺著,老天爺沒給她開的金手指,說不得是開沈念身上了。
沈念一下子昏迷了兩天,何子衿每每摸一下他腦后的大包都擔(dān)心他摔成植物人,后來沈念昏迷中會咬牙切齒的說胡話,何子衿方稍稍放心,起碼不是植物人就好。又擔(dān)心沈念會摔成紫薇那樣,萬一瞎了可怎么辦?
何子衿簡直吃不下睡不香,直至沈念睜開眼睛,何子衿正守在他床前腦補,一見沈念醒了,連忙將手往沈念眼前晃啊晃,問他,“阿念,看得見不?”
沈念轉(zhuǎn)轉(zhuǎn)眼珠,仔細打量何子衿一陣,好容易將腦中的混亂分清楚,點頭,“嗯。”這是何家的丫頭,待他極好的。
何子衿伸出兩根手指,問,“這是幾?”
沈念:……她這是以為我摔傻了么?
何子衿見沈念不,心下一沉,眼淚都要涌出來了,想,阿念果然摔傻了。就聽沈念道,“二。”
何子衿此方歡喜起來,歡天喜地的出去叫人,說沈念醒啦!沈念望著何子衿跑開的身影,張張嘴,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虛弱的說一聲,“水……”他快渴死了有沒有??!
何子衿把一大家子都叫來了,此刻,何家人待沈念的態(tài)度相較先前那簡直不能同日而語,倒不是說先前就待沈念差了,只是再沒有今日之親熱。
連何老娘看沈念都有些看親孫子的意思了,更別提沈氏,沈念救了她閨女,就是她的恩人,她早把沈念生母的事忘的一干二凈,覺著沈念是她閨女的福星來著。這會兒見沈念醒了,沈氏念了聲佛,忙打發(fā)翠兒叫小福子去請張大夫過來,又問沈念可覺著身上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種種殷切讓沈念覺著,他兩輩子也沒在他親娘身上見到過這種態(tài)度呀。
只是,他怎么會來何家呢?
在他那有些凌亂的記憶中,他先是被托付給義父,后來在江家長大的,再后面的事,不提也罷。只是,怎么如今卻是到了何家呢?
大家見沈念不語,也只當沈念是剛醒有些虛弱,還是沈氏倒了溫水,何子衿自告奮勇喂沈念,沈念現(xiàn)在哪里要被個小丫頭喂,他一手接下飲盡,說,“我沒事了?!?
何子衿摸摸他的額角,給他掖掖被子,擦擦嘴角,哄小孩子的口氣,“阿念乖乖躺著哦,一會兒張大夫來給你把脈?!?
張大夫來的很快,摸摸沈念腦后的大包,覺著消了些,張大夫痛快的宣布,“無甚大礙了,我再開些清血化淤的湯藥,吃幾日便能大安了?!?
何家自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歡喜來,邊聲謝過張大夫。待送走張大夫,何子衿又道,“行啦,祖母,爹爹,娘,你們都去歇著吧,我守著阿念就行。他這剛醒,怕吵呢。”
沈氏笑,“也好,晚上我做蒸蛋給阿念吃?!?
又說兩句話,大人們便走了,讓沈念休息。何冽留下來問東問西,問沈念頭還暈不暈,身上還疼不疼,何冽小大人樣的噓了一口氣,奶聲奶氣,“阿念哥,你可嚇死我啦~”
沈念不由笑了,“我沒事?!北藭r他也曾期盼過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可惜,沒有,一直沒有,到死都沒有。望著何冽白胖圓潤天真的模樣,沈念心下不由輕松許多。
其實很快他便是明白,住在何家,真的沒有什么不輕松的,這應(yīng)該是他記憶中住的最輕松最舒心的地方了。饒是沈念用記憶中幾十年的經(jīng)驗來衡量,也得說,這是一家子好人。只是,與好人在一起,也不是沒有煩惱的。
沈念的煩惱不是身上的傷痛,反正有張大夫的藥吃著,好的也很快。主要是來自何子衿的熱情,簡直令他吃不消。在他的記憶中,他是為了救這小丫頭才受的傷,繼而腦中生出那些記憶。剛清醒的前兩天,沈念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但,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
最要緊的是,何子衿每天照顧他無微不致不說,還天天看他吃藥,給他身上的淤傷上藥,后者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過程,沈念都寧愿再去撞回頭,干脆失憶的好!
就似如今,沈念正煩惱莊周跟蝴蝶的事兒呢,何子衿就叫著他一道泡腳洗漱,這還都是很正常的過程。哪怕沈念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與何子衿同居一室,好在何子衿是小女孩兒,沈念也無所謂??上词螅聝壕蛠砹?。何子衿先拿潤膚膏給他擦,沈念想自己動手都不行,何子衿說他胳膊上有傷,非得代勞。那兩只細細的小手在他臉上抹啊抹的感覺,叫沈念自心底生出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來。但請大家不要誤會,絕對不是大家所想那樣,哪怕沈念現(xiàn)在心理年齡突然增大,他也不會對個小女孩兒有什么心思的??墒牵褪悄菢右环N叫他形容不清的感覺還罷了,忍忍也就過去了,關(guān)鍵,擦完后何子衿還要對著他的臉啾啾兩下,還用一種肉麻兮兮哄孩子的口吻這樣說,“阿念好香啊,阿念是姐姐的小香包包~”麻的沈念有些支持不住隨時都能抽過去。
接著,何子衿叫沈念上床,脫衣裳擦化淤的藥。
屋子燒的暖和,開始沈念還想使個法子支了何子衿出去自己上藥,何子衿直接說了,“你自己上,屁股上,背上,夠的著么!快脫!”看沈念磨蹭,她替沈念脫了。
沈,沈念,是,是,是想反抗來著……可,可,可他現(xiàn)在這個年歲,硬反抗不了。所以,有上這么兩次,還被何子衿這丫頭嘲笑為“像逼良為娼”,沈念也就自暴自棄的不反抗了。好在,他上輩子也有侍女服侍,一閉眼,把何子衿當他上輩子侍女也能湊合下去。
譬如現(xiàn)在,沈念脫光光趴床上裝豬。
在何子衿看來,這其實沒啥,小戶人家孩子睡覺不比大戶人家講究,什么里衣啊啥的都有,何子衿是女孩子,沈氏養(yǎng)孩子精細,倒是給閨女備了里衣。但如沈念何冽都是男孩子,便潑辣著來了,冬天就是一身棉褲棉襖,年紀小,內(nèi)褲都沒一條,睡覺脫光光,自來如此。所以,何子衿才喜歡摸小孩兒的肥pp呢,宣軟的了不得。
沈念如今的肥pp上是兩塊淤青,何子衿頗是心疼,說,“以后可不許這么沖動啦,那么多大人呢,拐子都給圍起來了,怎么都跑不了。你暈了好幾天,我好擔(dān)心?!彼郎蚰钍莻€有情義的孩子,卻也不想沈念這樣冒險,萬一真有個好歹,何子衿得內(nèi)疚一輩子。
沈念:求您老人家快些把藥上好行不行!
何子衿先將藥膏在掌心化開,再給沈念揉屁股上,還要揉好久,一面揉一面念叨,“疼不疼啊?”
沈念烈士一般的咬牙,“不疼!”求您老行行好,別摸了成不成?。?
何子衿把沈念前后兩面淤傷的地方都上好了藥,給他蓋好被子,還要摸他pp一把,肉麻兮兮哄小孩兒的口氣,“我最喜歡阿念的肥pp了。”
沈念羞憤地:讓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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