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的問題解決了,何老娘也就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了。
何子衿都不明白,為何沈氏一下子屯了八百斤鹽。這也得上百兩銀子吧?沈氏悄與何子衿道,“你哪里知道鹽的利有多大,翻一番都是少的。這買的是平價(jià)鹽,出產(chǎn)啥價(jià),就給咱啥價(jià)。鹽又不會(huì)壞,我就多屯了些?!?
何子衿問,“鹽很貴么?”
沈氏道,“貴是不貴,這些年,鹽一直在降價(jià),可就是降價(jià),也沒平價(jià)鹽便宜?!?
何子衿問她娘這八百斤鹽花了多少錢,聽到那個(gè)價(jià)位時(shí),何子衿覺著她娘真是賺死了。沈氏道,“別往外頭瞎嚷嚷去,自家知道就得了?!?
何子衿道,“你還是跟祖母說吧。她老人家最愛顯擺。”
沈氏輕笑,“只管放心,自家有大便宜的事兒,她老人家瞞的比誰都緊哪?!?
何子衿也跟著偷笑,沈氏教導(dǎo)她道,“你是沒經(jīng)過亂世,我聽你外祖母說,以前戰(zhàn)亂的時(shí)候,鹽可是個(gè)貴重物,好幾百錢才得一斤,哪里吃得起鹽哪。現(xiàn)下太平日子,前些年五十錢一斤,如今降到三十錢,我想著,大約是日子太平,朝廷有錢,鹽就會(huì)越來越便宜。只是,鹽這東西,放也放不壞,屯一些,放幾十年也壞不了。咱家這也是有閑錢,只管在窖里放著唄。自家吃,醬菜鋪?zhàn)右灿玫弥?。如今是陳家鹽引要出事兒,不然,我還得再屯一些?!?
何子衿問,“娘,官府讓不讓百姓家屯鹽啊?”會(huì)不會(huì)犯法啥的?
沈氏笑,“賣鹽是要有鹽引憑證的,咱家又不賣,自家存著吃,犯哪門子法?!?
沈氏又道,“明兒個(gè)是你生辰,換身新衣裳?!?
“知道!”
沈氏從柜里取出個(gè)小匣子來,小匣子打開,拿出個(gè)紅布包,紅布包翻開,里頭是對蝴蝶金釵,沈氏笑,“這就要生辰了,大姑娘啦,也該打扮上了。出門不能忒素凈,拿去戴吧。”
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愛首飾的。
何家雖說家境不差,家里也有婆子丫頭,妥妥小地主一個(gè)。但,要知道,地主有個(gè)特點(diǎn),撐不死餓不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用何老娘一句話形容:穩(wěn)妥!
做地主的好處就在這里,穩(wěn)!
所以,雖說近幾年何家家境有所改善,何子衿一年也有好幾身新衣穿,首飾上還是以銀首飾為主的,金首飾,她也就是有限的兩三件。如今她娘一下子就大手筆的送她一對蝴蝶金釵,何子衿這臭美的,根本等不到明兒個(gè)生辰正日子,當(dāng)天下午她就插戴上滿院子晃當(dāng)了。
傍晚吃飯時(shí)她爹見了,笑瞇瞇說一句,“果然是大姑娘啦?!?
何子衿這生辰好記,二月二龍?zhí)ь^。
龍?zhí)ь^這日,習(xí)俗是早上都要吃春餅的。
阿念早早過去,把自己給子衿姐姐準(zhǔn)備的生辰禮送給子衿姐姐。阿念送給子衿姐姐的是一枚桃木平安牌,子衿姐姐很是喜歡,問,“在哪兒得的?”
阿念笑,“我自己做的?!边@位還是手工達(dá)人。
子衿姐姐道,“等我打個(gè)絡(luò)子帶在身上?!?
阿念盯著那平安牌瞧個(gè)沒完,還一個(gè)勁兒的眨眼暗示,子衿姐姐沒好氣,敲一下他大頭,“我又不瞎,早看到啦?!币幻婵虃€(gè)念,一面刻個(gè)衿,肉麻死個(gè)人~阿念這原生態(tài)的古人,哪兒來得這一肚子的肉麻喲~小小年紀(jì),天賦異稟哩~
阿念見子衿姐姐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拉子衿姐姐的手,甜蜜兮兮滴,“咱們一道晨練打拳?!?
阿念是肉麻類,如阿冽,就是貪吃類,他送了他姐二斤新出爐的蛋烘糕做生日禮。江仁更簡單,早上的春餅是他去餅鋪?zhàn)淤I的,就當(dāng)是送給子衿妹妹的生辰禮啦。何老娘特歡喜,贊阿冽江仁,“好好好,都是實(shí)惠的好孩子?!憋h香坊的蛋烘糕是她老人家的最愛,春餅啥的,又省了廚下的錢,唉喲,孩子們都很會(huì)過日子很會(huì)孝敬她老人家喲~
何子衿默默:人跟人哪,不對比真看不出差距。這一對比,就知阿念有多貼心啦!起碼送的是正常生辰禮!
早上吃過春卷,阿冽江仁就去書院念書的念書做生意的做生意了,阿念與子衿姐姐道,“今天是子衿姐姐的生辰,我陪子衿姐姐出去逛逛吧?!?
子衿姐姐倒是挺心動(dòng),雖然阿念小她兩歲,勉強(qiáng)也算個(gè)瘦竹型小帥哥啦,一道出去逛逛街啥的,挺好噠。誰曉得何老娘義正嚴(yán)辭,“阿念你趕緊去用功!逛啥啊逛!還不到一月就要考秀才啦,等考出秀才來,隨你天天逛!念書去!五十兩銀子哪!咱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阿念只得去念書。
何老娘說何子衿,“白長個(gè)腦袋,不分輕重?!苯质裁磿r(shí)候逛不行啊~五十兩銀子就是十畝上等田哩~
沈氏跟何老娘商量,“我叫周婆子殺只雞,中午就做雞湯面吧?!?
何老娘拿塊蛋烘糕咬一口,點(diǎn)頭,“成,你看著安排吧。把松菇拿水發(fā)一發(fā),好好的燉只小公雞,才好吃哩?!?
沈氏深以為然,何子衿問何老娘,“剛吃過春餅就吃蛋烘糕,您可別撐著?!?
何老娘道,“切,怎么會(huì)撐著,難道我不知饑飽!”
何子衿頓時(shí)壞笑,“嘿嘿,我說祖母怎么早上就吃了兩個(gè)春餅,原來是留著肚子吃蛋烘糕??!”
何老娘道,“真?zhèn)€丫頭片子,這般多嘴。”切,她老人家為兒孫辛苦大半輩子,吃個(gè)蛋烘糕可怎么啦!這可是她乖孫特意孝敬她老人家的飄香坊的蛋烘糕??!
正在說話,三姑娘就來了。
何老娘讓三姑娘坐,笑,“剛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些。過來吃蛋烘糕。”
“我想著今天是子衿的生辰,過來熱鬧熱鬧。”三姑娘接了塊兒蛋烘糕,送何子衿一件小桌屏,桌屏就是尋常松木,中間鑲的卻是一小幅蝴蝶的春景,活潑可愛,正適合給女孩子使。
何子衿很是喜歡,連忙道謝,又道,“三姐姐才有了身孕,少做針線,不然對眼不好?!?
三姑娘笑,“以前就繡好的?!?
何老娘道,“又不是外人,送什么生辰禮啊,也不知哪兒學(xué)來的這些虛花頭?!卑?,怎么跟合起伙來似的,人人都送,她要不要給丫頭片子點(diǎn)兒東西啊。明明別年都是吃頓壽面就算了的,唉,今年咋興起這些歪風(fēng)邪氣喲。
何老娘正煩惱要不要送禮,何子衿合掌一擊,“那今年就不給祖母慶生啦,我們也就都不備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