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將二十多年前的連環(huán)兇殺案告訴了陳歌，其中有一部分案情和陳歌已經(jīng)知道的信息相互吻合。

比如兇手曾經(jīng)在東崗水庫將死者溺死，又比如兇手引誘死者進入了白龍洞隧道，還曾有居民看到兇手將死者從高樓推下。

因為距離太過遙遠，死者的臉目擊者沒有能夠看清楚，只知道所有死者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他們穿著不同的衣服，但是他們的體型身高卻極為相似，簡直就仿佛是同一個人被殺了數(shù)次一樣。

聽了王老師的話，陳歌心中掀起狂瀾，在做黑色手機試煉任務(wù)的過程中，他曾看到過這些場景。

那個被人用各種方式殺死了無數(shù)次的小孩，就是曾經(jīng)的他！

伸手按著太陽穴，陳歌額頭冒出了青筋，腦海中支離破碎的記憶正在重組，他現(xiàn)在感覺頭很疼。

“王老師，你確定最后一位死者的名字叫做陳歌？你們找到了他的尸體嗎？”

“雖然我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但他被殺的時候我就在現(xiàn)場?！蓖趵蠋熝壑谐錆M了愧疚和懊悔，他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我們經(jīng)過排查分析，在含江鎖定了三個和照片中孩子背影很像的小孩，我們斷定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應(yīng)該就在這三個孩子當中?！?

“所以你們就圍繞這三個孩子布局？”

“沒錯，當時人手不夠，我也被緊急征召，被分局領(lǐng)導安排進了七組，我們負責看守含江東郊一家私人孤兒院?！蓖趵蠋熗ｎD了一會，怕陳歌聽不明白，他又補充道：“我們鎖定的三個孩子，一個生活在含江市區(qū)，家庭條件非常好；一個生活在含江西郊，是羅氏地產(chǎn)管理人員的孩子；最后一個小孩則生活在東郊孤兒院。”

這三個孩子的信息和陳歌的信息完全對不上，他記得很清楚，當時自己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含江東郊的江源小區(qū)。

明明警方鎖定的三個孩子都不是自己，可為什么最后一個死者會叫做陳歌？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很清楚，警方只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孤兒院的老師和院長，孩子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平常那樣玩耍，然后入睡?！?

“天黑之后，一切正常，一直到凌晨十二點，我們鎖定的那個孩子不見了?！?

“我不知道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想明白?！?

“孩子不見后，我立刻報告上級，然后和七組所有人去尋找孩子?！?

“最后我和當時剛剛參加工作的顏隊，在含江東郊的一所廢棄建筑里找到了那個孩子?！蓖趵蠋熉曇舳荚陬澏叮呀?jīng)過去了很多年，但是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舊很難控制住情緒：“那孩子被嚇壞了，他受了很重的傷，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他向我和顏隊求救，他說自己的名字叫做陳歌，他想見自己的父母，可就在那孩子要說出自己父母名字的時候，兇手進來了?！?

“那孩子親口告訴你們，他叫陳歌？”陳歌自己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現(xiàn)在給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兇手進來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

“兇手穿著白大褂，戴著一張惡鬼面具，他似乎提前在屋子里灑滿了迷藥，我和顏隊精神開始恍惚，他和那孩子交流了幾句后，強行將其帶走了?！蓖趵蠋煴砬樽兊猛纯啵骸叭绻敃r顏隊果斷開槍就好了?！?

“那最后你們抓住他們了嗎？”陳歌在意的是這一點。

“根據(jù)其他組的警員所說，他們最后在江邊圍堵住了兇手，并親眼看到兇手將被害人的尸體拋入江中。”王老師深深的吸一口氣：“警方抓住了江邊的白大褂，大家親眼目睹他殺人，他就是兇手！但是問題在于，他們抓住他的時候有幾個疑點。第一，在江邊被警察抓住的白大褂是個瘋子，嘴里一直念叨這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回來了；第二，他身上的白大褂很不合身，那似乎不是他的衣服；第三，從他殺人的手法來看極為生疏，根本不像是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

“移花接木？真兇找了個瘋子，故意做戲給你們看？”其實陳歌真正想要說的是，被害者可能也被替換掉了。

王老師和顏隊見到的兇手和被害者，是真正的兇手和年幼的陳歌，警方主力在江邊看見的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個兇手是假冒的，那具被拋入江中的尸體可能也不是陳歌，而是東郊孤兒院的孤兒。

“沒錯！你跟我猜想的一樣！”王老師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和顏隊與兇手見過面，雖然他戴著惡鬼面具，我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身上那種冷冽瘆人的氣質(zhì)和警方抓獲的兇手完全不同！”

“東郊孤兒院那個孩子的尸體你們最后找到了嗎？”陳歌又問了一個問題。

王老師搖了搖頭：“整個連環(huán)殺人案當中，所有被害者的尸體都沒有找到?！?

聽王老師說道這里，陳歌產(chǎn)生了一個猜想。

詛咒醫(yī)院的醫(yī)生在二十年多年前將自己一次又一次殺死，但是他們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殺不掉自己，最后甚至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為了轉(zhuǎn)移警方視線，他們故意在警察面前導演了這場戲，讓警察抓住了一個替罪羊。

這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死者和兇手其實都還在這個世界上，但這起案子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外，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

真相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改變，但是卻會被時間掩蓋。

“那之前幾位死者的信息你們查到了嗎？”陳歌扶著路燈，低垂著頭。

“沒有查到信息，也沒有找到尸體，甚至連毛發(fā)、血跡都被兇手打掃的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留下來?！蓖趵蠋熌樕兀骸拔铱梢苑浅？隙ǖ母嬖V你，這是一起連環(huán)兇殺案，但是二十年前含江市分局結(jié)案的時候，就因為沒有找到那些死者的尸體，最后給這案子的定性是惡性兇殺案?！?

“有什么區(qū)別嗎？”

“區(qū)別很大，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陌生的城市里，王老師和陳歌站在馬路旁邊，周圍的行人來來往往，大家過著各自的生活，并沒有人在意他們在聊什么。

“你來新海，就是為了重新調(diào)查這起案子？”

“是的，兇手穿的白大褂和新海某私立醫(yī)院的制服完全一致，另外我和顏隊聽過真兇的聲音，他說話帶著一點新海當?shù)氐目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