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黃昏時。
太陽已經(jīng)落到海平線,正在緩慢下沉,一片絢爛的余暉照耀下,天上,地上,海上,仿佛正在被大火燒灼。
吳安面對著一群農(nóng)村婦女,無所畏懼!
他覺得自己此刻英勇的像個戰(zhàn)士。
反正他本來就是個混賬,不懟回去,難道受氣?
這不符合他的人設(shè)。
實(shí)際上,對面這些農(nóng)村娘們,看他是個煞筆。
被懟的同村嬸子叫銀香,那可是個出了名的潑婦,不招惹都要被數(shù)落掉一層皮,吳安居然還敢這么當(dāng)面懟。
只怕要被罵的褲衩子都保不住喲。
銀香嬸子自然不干,把手里的水桶往礁石上一放,雙手一拍,整個人跳起來沖著他罵起來:“你個混蛋玩意,你還看不上我女兒,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女兒都不會拿正眼看你一眼?!?
“你家窮成啥樣,我都不惜的說,你個爛仔被大學(xué)開除,被沈芳甩了,連爹老子都和你斷絕關(guān)系。”
“現(xiàn)在你還想敗壞我女兒的名聲,媽祖娘娘不開眼呀,咋不讓一個浪打過來直接帶走你呢?!?
一張嘴叭叭叭個不停,如同機(jī)關(guān)槍。
吳安剛要開嗓,梅月琴生氣的罵道:“要點(diǎn)臉不,是你先敗壞我小叔子,咋地,就你張了嘴,還不興別人說你了?”
“你女兒有人要,咋還天天跑出去相親呢?”
“怎么還沒嫁出去呢?”
“你要再敢咒我小叔子,我就撕爛你的嘴?!?
銀香嬸子雙手叉腰,反駁道:“那我女兒也比這個爛仔強(qiáng)!”
“我小叔子現(xiàn)在學(xué)好了,浪子回頭啦。”梅月琴一臉怒容,指著那兩桶的辣螺,說道:“我小叔子天天趕海釣魚,天天勤快的不得了?!?
“你要是瞎了,就扣下來眼珠子,別整天瞇著個三角眼盯著別人說三道四?!?
吳安把已經(jīng)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
他沒想到嫂子看著嫻靜,待人接物也都是和和氣氣,罵街的戰(zhàn)斗力居然這么強(qiáng)悍,不僅能和銀香嬸子五五開,還略勝一籌。
主要是他們在理啊。
他安靜的看著,這事吧,嫂子和人對線,比他個男人有優(yōu)勢。
不然的話,就算他罵贏了,也會被人說閑話。
銀香自然不甘示弱,還是罵罵咧咧,旁人也沒再光看熱鬧,有和事佬站出來,讓她們一人少說一句。
“本來也沒多大的事?!?
“就是說說閑話而已?!?
“沒什么大不了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別鬧的太過了?!?
大家打著圓場。
梅月琴還是氣不過,別小看村里傳閑話,那影響可大了去了,村里相看,不光看人,也會讓人來打聽。
這閑話要是亂傳的話,很可能把人一輩子都?xì)Я恕?
又不是沒有這種事情。
就在吵吵鬧鬧的時候,吳安突然感覺衣袖被拉拉了一下,回頭一看,臉被草帽擋著,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是個身材不錯的女孩子。
等草帽一揚(yáng),吳安哪怕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可還是有被驚艷到。
是顧安然。
素面朝天也難掩她的姿色,烏黑長發(fā)藏在草帽里,露出了雪白的脖頸,能放個硬幣的鎖骨,也很吸引人眼球。
他有些驚訝:“有事?”
顧安然悶悶的回道:“我喊你,你不理我……”
吳安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這邊戰(zhàn)況有點(diǎn)激烈,我太專注了,來,咱們借一步說話,我怕你被誤傷了。”
顧安然笑了笑,其實(shí)她來有一會了,自然也把剛才的情況盡收眼底,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站吳安。
她說道:“這些人胡說八道,其實(shí)你人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