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桃生一屁股坐下了。
喬昭掃了一眼桃生坐姿,面色淡然,柔聲問道:“你是來自長容長公主府?”
“是的。”桃生挺直了身子。
“哦,實在抱歉,我不大清楚是哪位姑娘。”
知道到了考驗身份的關鍵時刻,桃生后背緊繃,謹記著池燦的話,解釋道:“我們公主府只有一位姑娘,就是池公子的庶妹,昨天也去參加了姑娘們的聚會的。不過我們姑娘素來低調,三姑娘可能沒有留意到?!?
公子說了,大姑娘雖然不是馥山社的成員,更不可能參加什么聚會,但黎三姑娘也是第一次參加,肯定不會發(fā)現這一點的。
“這樣啊——”喬昭目光一直落在桃生身上,想到了長容長公主府上的姑娘是哪位。
池燦的父親養(yǎng)的外室在其故去后帶著一對子女找上門來,母子三人都被長容長公主收留,池燦的庶妹應該就是指那個女孩子了。
桃生坐在小杌子上,明明少女看向他的目光溫和如水,卻莫名緊張起來,屁股針扎般難受,不由悄悄挪了挪。
公子交代的話到底能不能蒙混過關啊,萬一露了餡,他可就壯烈在這里了。
他可是個大男人,要是壯烈在別的地方也算為主盡忠了,可壯烈在姑娘家的閨房里,還特么是男扮女裝,這絕對是遺臭萬年的節(jié)奏啊。
不行,不行,他要速戰(zhàn)速決!
桃生滿臉堆笑把禮盒奉上:“這是我們姑娘送給三姑娘的云霜膏,對消除疤痕很有效果的,還望三姑娘不要嫌棄。”
喬昭看了阿珠一眼。
阿珠伸手接過,遞給喬昭。
“讓池姑娘費心了。”喬昭打開禮盒,掃了一眼里面放著的兩盒云霜膏,眸光一閃,而后深深看了桃生一眼。
桃生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肉跳。
什么情況啊,里面不就放著兩盒云霜膏嘛,為什么這位三姑娘眼神這么奇怪呢?
“三姑娘,小的——”桃生狠狠咬了一下自己舌尖,迅速改口道,“我們姑娘很擔心您的情況,還等著婢子回話,婢子就先告辭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桃生不由壯著膽子去看喬昭,就見少女神情冷凝,溫柔如春水的眼波好似乍然遇到了狂風,掀起一片驚濤駭浪,最后又盡數斂于眼底深處,回歸平靜。
桃生腿肚子發(fā)軟,汗都出來了,硬著頭皮道:“三姑娘,婢子告辭啦。”
“等一等。”少女平靜出聲。
桃生嚇得差點栽倒,強撐著笑道:“三姑娘還有什么吩咐?”
“你等等,我有一封致謝信,要勞煩你轉交你家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聽到“姑娘”兩個字時,總覺得黎三姑娘加重了語氣。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點破綻沒露出來,黎三姑娘又沒成精,怎么可能發(fā)現什么呢。
等待的過程對桃生來說簡直度日如年,直到接到阿珠交給他的信箋,跟著阿珠往外走時,桃生這才松了口氣。
以后男扮女裝的活打死也不干了,忒他娘的嚇人了!
二人迎面遇到了冰綠。
“又有人來看姑娘啊?”剛剛練過拳腳的冰綠臉蛋紅撲撲的,隨意瞄了桃生一眼。
“嗯,我送他出去?!?
“那我進去了,今天累死了?!?
晨光那混蛋真是討厭,哪有這么嚴厲的!
黎家西府地方小,自從有了邵明淵的吩咐,晨光就在二門旁的一處空地上教冰綠習武。δ.Ъiqiku.nēt
阿珠領著桃生走過,正準備回屋的晨光遙遙瞥了一眼,面色一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