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些,原是祁家的倆兄妹。
女娘名喚祈愿,她步履輕快,上前拉著謝南梔止不住地寒暄。
眉眼如畫,溫潤如玉的男人跟在其后,微咳一聲以示提醒。
聞聲,祈愿倏的收回手,規(guī)規(guī)矩矩福身行禮:“祈愿和阿兄祁歲見過顧督主。”
祁家主公乃正二品御史大夫,祁歲祈愿則是他的嫡生子女。
當(dāng)年,謝辭舟的生辰宴上,御史大夫攜子女出席宴會,祈愿遂和謝南梔一見如故,結(jié)交多年。
而后,在謝南梔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出府的經(jīng)歷中,每一次皆與祈愿作伴。
顧危頷首,不予可否。
世家子女,無人不知都督的習(xí)性。
祈愿見他啞聲,窺察他好幾眼,看他表情淡淡遂將之拋之腦后。
開開心心地拉著謝南梔的手問:“今晚你怎么出來了?”
作為數(shù)年好友,祈愿自然知道謝南梔出府一趟有多么不易,也清楚近日她與國公府的傳聞。
謝南梔推心置腹:“督主帶我出來見識一下上元燈會。”
祈愿注意到她手中的糖人,偷偷側(cè)目斜視,對上男人強硬的視線后訕訕收回目光,湊到小嬌娘耳邊小聲交談:“這是他給你買的?”
小嬌娘點頭。
“看來他也沒那么壞嘛。”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堪堪夠其余三人聽得清晰。
謝南梔一把捂住她的嘴。
許久未見,她怎么還跟以前一樣什么話都敢往外說呢!
旁邊這位是誰?是臭名遠揚的都督大人,她怎敢當(dāng)著人家的面置喙!
祈愿掙脫開束縛,做賊心虛地沖顧危笑了笑。
身后的祁歲一襲青衫翩翩,皓質(zhì)如玉,寵溺地凝視身前的女娘,無奈地搖頭。
他這個妹妹啊,總是傻得可憐。
出門在外,若不是有他護著,怕也是樹敵無數(shù)。
須臾,順著視線往前,是出塵不染的一朵白色青梔。
一顰一笑倚著清風(fēng)簌雪,他的心驀地軟了。
“據(jù)說前面新開了一家香飲子店,難得出來一趟,我們一起去喝喝吧?!?
祈愿挽上謝南梔的手臂,墊著腳在人群中蹦跶了好一會兒,方才給出一個方向。
“啊糗——”
陡然一個噴嚏,謝南梔吸了吸鼻子。
倒也不冷,只是涼氣亂竄,誘她鼻尖瘙癢。
祁歲捧著件無人穿的狐裘,見狀,伸過去借她一用。
狐裘伸到半路,另一件黑金色的袍子鋪天蓋地地落下。
謝南梔的天瞬間黑了。
黑金色的狐裘殘留下些許溫度,吸一口氣,是滿鼻的芳香,雪松的清涼。
她都不用想,斷然是督主的衣裳。
順手扒拉兩下,天地一片開朗。
眼前是祁歲伸來的狐裘,雪白的底色鑲著粉色的桃花。
他眉眼彎彎,笑得如朗日:“這是阿愿的狐裘,她怕熱不想穿,正巧,和你今天的配色很搭?!?
祈愿附和:“是啊是啊,你要不試試我的?”
某個顯眼的角落,顧危面色陰鷙,仿佛烏云密布。
他上前宣示主權(quán)般奪過謝南梔手中的狐裘,徑自替她披上。
聲音威嚴如松:“不必?!?
“本督的狐裘,她披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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