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金歡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陳銘抬頭看向她的側(cè)臉。
燭光掩映下,一絲細發(fā)順著臉頰垂下,烏黑的發(fā)絲襯得她面色愈加蒼白。
纖長的睫毛透過珠光,在眼窩周圍落下一片陰影。
雖然紅唇涂的飽滿,卻依舊無法點亮女子周身的氣場。
她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周圍一圈空氣都是冰冷的。
正如陳銘問出的話一般。
眼前人給他的感覺,沒有一絲生機,整個人仿佛無根之萍一般,飄搖在這百花樓中。
仿佛隨時就能離去,徒留這一地的人間亂象。
陳銘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忍。
這金歡姑娘,如此柔弱,對生命已經(jīng)毫無眷戀,只留在這百花樓機械般的度日。
又怎么會同那些逆賊扯上關系?
瘟疫鼠一事,說不得別有隱情,同眼前這柔弱女子,當是沒有關系的。
百花樓的客人這么多,那帕子許是被哪位客人順走也說不準。
自己先前一通詢問,也不知有沒有嚇到面前之人!
陳銘伸手將金歡攬入懷中,輕聲詢問道:
“先前態(tài)度有些強硬,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雖說家破人亡,但至少你還活著,這就是希望?!?
“姑娘可千萬不能放棄自己,就算身處泥淖,也要奮力向陽。”
金歡感受著懷中傳來的溫熱觸感。
這感覺,與之前那些人都不同。
那些人眼中只有貪婪,只有肉欲,但眼前之人卻絲毫沒有讓人厭惡的感覺。
還有他說出的話,竟然在勸自己好好生活下去。
公子的聲音并不算特別溫柔,但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這種感覺,讓金歡忍不住想要繼續(xù)沉淪下去。
這懷抱,有些溫暖,金歡忍不住抱的更緊。
這么久的耳濡目染,她學到的東西也不少。
平生少有的感覺,終于讓金歡主動出手。
青樓中不乏各種一招制敵的手段,金歡也不例外。
她攏在陳銘腰間的手,順著脊背往上,柔弱無骨。
陳銘正柔聲安慰女子,不想身后的柔軟卻無法忽略,輕若鴻毛,一絲絲癢到心間。
忽的金歡手指按在陳銘脖頸上的一處,陳銘渾身一激靈,熱血順著小腹直向下竄去。
金歡坐在陳銘身上,立時感受到了異動。
這時,她的嘴角才彎出一抹笑來。
陳銘恰巧捕捉到這一瞬,心都暖了起來。
這一笑,滿室生輝。
陳銘不再猶豫,覆身吻了上去。
卻不巧懷中人剛好偏過了頭,一吻落在耳邊。
感受到耳畔傳來的熱度,金歡忽然渾身冷了下來。
以前聽過的話一次次重復在耳邊響起,猶在耳,不斷折磨著她的心神。
她當即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徒留陳銘愣在原地,身上的熱度還未退去。
看著身下的衣袍,陳銘認命的嘆了口氣,飲了口熱茶,慢慢平息。
金歡已經(jīng)離開,想來從她這里也得不到什么線索,陳銘徑直出了門,走向大堂。
瘟疫鼠一事,如果與金歡無關,那肯定與她所接觸的人有關。
畢竟手帕不能憑空出現(xiàn),一定會有相關的人在其中做手腳。
想要查到線索,必須將近期金歡所接觸的人挨個搜查一番。
金歡接觸的人,樓中肯定會有記錄,問老鴇一準錯不了!
陳銘走到大堂,直接攔住鴇母,開門見山的問道:
“可知近期與金歡接觸的都有哪些人?”
鴇母還-->>著急前往樓上處理事務,哪有心情陪陳銘在這里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