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二樓房間,豐淮安不停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杯盞,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
終于在經(jīng)歷了半日的心焦后,他忽然聽到樓下傳來響動。
隨后連忙起身打開房間的門,果真陳銘一行已經(jīng)歸來,正踏著臺階上樓。
不過陳銘折扇收起,面容不展,腳步也有些沉重。
看到這般模樣,豐淮安一顆心陡然落下。
看來林府之行是失敗了!
豐淮安連忙向陳銘走去,隨著陳銘入了旁邊的房間。
“陛下,林正志還是不愿出山?”
陳銘一把甩開折扇,坐在椅子上,黔首望向遠(yuǎn)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
豐淮安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泄了氣。
此行青州,乃為請林正志出山,以平北疆之亂,然而連陛下親自出馬,都未能說動林正志,足以見得老友心志之堅(jiān)。
在京中自己上奏本是一番好意,可如今看來,倒是讓陛下?lián)淞丝铡?
一時間豐淮安心中既有愧疚,亦有失望。
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就算曾經(jīng)有個人恩怨,也到了放下的時候,家國大義,重于千鈞,這老友實(shí)在是太過固執(zhí)!
豐淮安沉著聲音俯首說道:
“是老臣妄自尊大,以為林正志能夠拋開個人恩怨,老臣有罪,請陛下下責(zé)罰。”
陳銘折扇一頓,轉(zhuǎn)頭看向豐淮安。
“豐閣老快起身,你何罪之有?”
“老臣本以為能夠說動林正志出山,卻沒想到此人竟是罔顧家國大義,勞煩陛下大駕,實(shí)在是罪過?!?
“你說林正志這事啊,豐閣老不必放在心上?!?
“朕該做的都做了,他心中放不下,朕也不能把他押上戰(zhàn)場吧,豐閣老你說呢?”
豐淮安起身,抬頭看向陳銘,見他面上含笑,倒確是不曾放在心上。
“陛下之有理,不過如今林正志不出手,北境要如何?”
“無妨,朕加派的人手也快到了,若是北境真的支撐不住,大不了將舅舅派去便是,如今南楚已不足為慮,舅舅也不必固守京城?!?
“原來陛下早已運(yùn)籌帷幄,是老臣狹隘了?!?
“來,豐閣老喝茶。”
“多謝陛下!”
……
入夜,陳銘?zhàn)B足了精神,想著不日即將離開青州,倒是可以借機(jī)出去逛逛,于是叫上豐淮安,帶著幾名侍衛(wèi)一同上了街。
入夜的青州,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清月高懸,街上人影稀疏,三三兩兩的人偶爾從一旁路過,走入一個冒著熱氣的小攤,嗦一碗熱乎乎的面,各自歸家。
因已到入冬時節(jié),街上的店鋪偶爾開著幾個,露出溫暖的燭光。
看到一家柏霖書鋪,兩人眼中一亮。
正打算進(jìn)去,忽感旁邊街上兩道身影飛一般跑過。
一轉(zhuǎn)身,正看到十多個黑色的身影,繞過主街,向旁邊的一條小巷行去。
緊接著,旁邊小巷再次出現(xiàn)一行黑衣人,他們也消失在同一條小巷。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副不解的模樣。
“怎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