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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書記辦公室。
周正國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氣氛壓抑得像一塊鐵板。
他的對面,坐著縣百貨公司的經(jīng)理王建國,一個五十出頭,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大半的男人。
王建國的臉上,全是愁苦的皺紋,兩只手局促地放在膝蓋上,不停地搓著。
“周書記,您......您得給咱們想想辦法啊!”王建國聲音沙啞,帶著哭腔,“上個月,公司的營業(yè)額,還不到五千塊錢。別說盈利了,一百多個職工的工資,已經(jīng)拖了兩個月發(fā)不出來了!”
“現(xiàn)在時代廣場一開,我們這邊徹底沒人了。倉庫里積壓的貨,都快堆不下了。再這么下去,不出三個月,我們......我們就得關(guān)門倒閉了??!”
周正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按死在煙灰缸里。
“老王,你的難處,縣里知道?!彼穆曇?,也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百貨公司是咱們縣的老招牌,是咱們的臉面,縣里也不想看著它就這么倒了?!?
“可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清楚。體制僵化,經(jīng)營不善,商品跟不上時代......這些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周正國嘆了口氣,“縣里也研究過,想搞改制,或者干脆找個有實力的企業(yè),把它盤下來。可是......誰敢接這個爛攤子???”
一百多個正式職工,意味著一百多個家庭。背后還有上百個退休職工的養(yǎng)老問題。積壓的庫存,欠下的外債......這根本不是一個攤子,這是一個無底洞。
縣里找過好幾家國營廠子,人家一聽這情況,頭搖得像撥浪鼓。
也試探過一些冒頭的個體戶,那些人一聽要負(fù)責(zé)所有職工的飯碗,更是直接嚇跑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