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那將是一片他從未涉足過的,真正的龍?zhí)痘⒀ā?
“何老,”他抬起頭,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那種自信到近乎鋒利的笑容,“平江的山楂,都能賣到德國去。我不信,共和國長子的技術(shù)和工人,會造不出讓世界都想要的東西?!?
“這個活,我接了?!?
初冬的遼城,天總是灰蒙蒙的。凜冽的北風卷著煤灰的粉末,刮在人臉上,像刀子一樣。
一架從南江省包下的運-7飛機,降落在遼城機場。機艙門打開,一股混合著焦炭味的冷空氣,瞬間灌了進來。
錢斌裹緊了身上的呢大衣,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乖乖,這鬼地方,比咱們平江的冰庫還冷。”
江徹走下舷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絨衫,外面套著一件風衣,身姿挺拔。他抬頭看了一眼鉛灰色的天空,和遠處地平線上那些巨大的,如同鋼鐵巨獸般匍匐著的煙囪,眼神平靜。
他知道,真正的嚴寒,還不是天氣。
前來接機的,是遼城市政府的一位副秘書長。態(tài)度很客氣,但笑容里,透著一種公式化的疏離。安排的住宿,是市里最好的遼城賓館,但江徹帶來的團隊,包括從平江精密廠抽調(diào)來的李廠長和幾位技術(shù)骨干,卻被安排在了另一家條件普通的招待所。
一個簡單的下馬威,分化拉攏,意圖再明顯不過。
江徹不動聲色,欣然接受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