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何其有幸,成為了這場偉大勝利的,見證者。
飛躍廠職工大會上的那一把火,被江徹燒得又旺又猛。
“飛躍加油”這句口號,像是長了腳,一夜之間,從露天廣場傳遍了廠區(qū)的每一個角落。它被刷在車間的墻壁上,印在黑板報的頁眉,成了工人們見面時,替代了“吃了嗎”的新問候語。
沉寂了太久的工廠,像一鍋猛然燒開的水,到處都蒸騰著滾燙的熱氣。
研發(fā)部那間臨時改造的會議室,成了全廠最核心的“鍋爐房”。江徹、周廠長,還有被破格提拔為“外形設計師”的馬小軍,帶著十幾個老技術員,幾乎把家都搬了進來。墻上掛滿了各種設計圖紙和電路板結構圖,桌上散落著從日本和荷蘭寄來的,帶著外文說明書的樣品。
“不行,東芝這塊s-88處理芯片的針腳定義,和飛利浦顯像管的驅動板接口,有三個點位不兼容!”一個戴著老花鏡的工程師,指著圖紙,急得直拍大腿。
“能不能飛線?從旁邊繞一下?”另一個提議。
“不行!高頻信號,飛線會產生干擾,圖像上全是雪花點!”
馬小軍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但他負責的部分,卻做得一絲不茍。他正帶著兩個年輕徒弟,用油泥捏著電視機外殼的最終模型。為了實現(xiàn)江徹圖紙上那個優(yōu)雅的“月牙形”底座,他們已經失敗了七次。那道弧線,差一分則呆板,多一分則輕浮,極難把握。
江徹端著搪瓷缸子,在屋里來回踱步,腦子里飛速運轉。他前世沒搞過硬件,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知道,這種技術壁壘,靠硬闖是不行的。
他走到那幾個愁眉苦臉的老工程師面前,用鉛筆在圖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方框。“我們能不能,在這里,加一個轉接芯片?專門負責信號匹配。就好像翻譯一樣,讓說日本話的和說荷蘭話的,能聽懂對方在說什么。”
“翻譯?”幾個老工程師愣住了,隨即眼睛一亮。
“對??!我怎么沒想到!加一塊邏輯門陣列,重新編譯一下信號協(xié)議!”
“這個方案可行!就是......我們廠里沒這種人才,能設計這玩意的,起碼得是交大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