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院墻外,陰影之中。
陳默的身體,如同一塊被極寒凍結(jié)的巖石,一動不動。
但他的血液,卻在血管中瘋狂地奔涌、叫囂,仿佛要焚盡一切的滾燙熔巖。
他的目光,穿過破敗的院墻縫隙,死死地鎖在院子中央。
火光搖曳,將張大牛那張因痛苦和怨毒而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地獄里的惡鬼。
他身邊的幾個村民,手持棍棒,臉上帶著麻木的、被煽動起來的惡意,正一步步地向著那三個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瘦弱身影逼近。
......賣到窯子里去!
當(dāng)這幾個字,如同最污穢的毒針,穿透夜色,刺入陳默的耳中時,他身上那最后一絲屬于文明社會的人性枷鎖,應(yīng)聲崩碎。
一股純粹、冰冷、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殺意,從他的脊椎骨,一路沖上了天靈蓋。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平靜。
那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大海最可怕的死寂。
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他將手中的鐵斧,從右手換到了左手,然后,如同一只夜行的貍貓,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院墻的另一側(cè)。
那是一堵由黃泥和碎石壘成的矮墻。
陳默雙膝微屈,腰腹在一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整個人如同炮彈般沖天而起,雙手在墻頭輕輕一撐,無聲無息地,落在了院內(nèi)柴堆的陰影里。
整個過程,快如鬼魅,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響,甚至沒有驚動院角那只正在打盹的老母雞。
院子里,張大牛正享受著這種將他人命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他看到柳清月那張因恐懼而煞白的俏臉,看到那對雙胞胎驚恐的眼神,他心中的怨毒和仇恨,便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怎么怕了
張大牛獰笑著,他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村民,立刻會意地?fù)]舞著木棍,上前一步,作勢要朝婉兒的身上打去。
不要!
柳清月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尖叫,張開雙臂,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死死地護住了兩個孩子。
就在那根木棍即將落下的瞬間!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從地獄中竄出的死神,從柴堆的陰影里,猛地?fù)淞顺鰜恚?
快!
快到了極致!
那尖嘴猴腮的村民,只覺得脖頸處一陣刺骨的涼意襲來,他甚至來不及轉(zhuǎn)頭,便看到了一道銀色的冷光,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噗嗤!
一聲利器入肉的沉悶聲響!
陳默手中的鐵斧,沒有絲毫花哨,用的是斧背。
但即便是斧背,在他那灌注了全身力量和無盡殺意的一擊之下,也發(fā)揮出了遠超鐵錘的威力。
斧背精準(zhǔn)而兇狠地,砸在了那村民的后頸頸椎之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辨。
那村民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他的身體僵直了片刻,隨即像一袋破麻袋般,軟軟地癱倒在地,口鼻中涌出鮮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火光下,一道挺拔而冰冷的身影,手持一柄還在滴血的鐵斧,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衫,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
冰冷,死寂,沒有任何感情,如同萬年不化的玄冰,又仿佛是深淵的入口,任何看到這雙眼睛的人,都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要被吸進去,被撕成碎片。
啊!鬼啊!
另一個村民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轉(zhuǎn)身就想跑。
但陳默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一步踏出,身影如電,手中的鐵斧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斧刃自下而上,精準(zhǔn)地撩過那村民的大腿腿筋!
嗤啦!
伴隨著一聲肌腱被割裂的恐怖聲響,那村民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嚎,整-->>個人撲倒在地,一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向外翻折,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