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過一張破舊的木凳,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馬燈的光,從下往上,將他的臉映照得如同廟里的判官,威嚴而又冷酷。
說說吧。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誰的主意
是......是她!是林晚秋!
江衛(wèi)軍這一次反應(yīng)極快,他用那只好著的手指著妹妹,又仿佛指著那個不在此地的人,嘶聲喊道,大字報是她讓寫的!綁架盼盼,也是她......不,不是她,是我想的!是我自己想的!跟秀麗沒關(guān)系!爸,您要殺要剮,沖我一個人來!
到了生死關(guān)頭,這個自私了一輩子的男人,竟然想把所有罪責(zé)都攬在自己身上。
這或許不是出于兄妹情深,而是他知道,兩個人一起受罰,只會更慘。
哥!
江秀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江振國卻笑了。
現(xiàn)在知道分開了
他搖了搖頭,那笑容里,充滿了無盡的嘲弄,晚了。
他站起身,走到兄妹倆面前,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他們完全籠罩。
我給過你們機會。在廠門口,我給了。在家里,我也給了。是你們自己,一次又一次,把路走絕了。
他頓了頓,用一種陳述事實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語調(diào),宣判了他們的結(jié)局。
殺了你們,會臟了我的手,也會嚇到盼盼。送你們?nèi)ヅ沙鏊?國法,判不了你們死罪,還會讓我惹上一身腥。
他的目光,在兄妹倆那因為恐懼而不斷放大的瞳孔上掃過。
所以,我給你們找了條‘生路’。
我有個‘朋友’,他認識一些人。在最北邊,黑龍江那頭的深山老林里,有一些國營的伐木場。那里,終年積雪,與世隔絕,猛獸橫行。最缺的,就是你們這樣年輕力壯,能吃苦耐勞的好勞力。
伐木場!
與世隔絕!
這幾個字,像一把把冰刀,捅進了兄妹倆的心里。
他們是城里長大的孩子,哪里吃過那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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