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保鏢，沒有隨從，甚至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他就那么平靜地，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走到了洶涌的人潮面前。

是江徹！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想過他會報警，會躲起來，會灰溜溜地從后門溜走，卻唯獨沒想過，他敢一個人，赤手空拳地走出來，面對上千名憤怒的工人。

這股子出乎意料的膽氣，讓原本喧囂的廣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江徹站定，目光緩緩掃過面前一張張或憤怒，或迷茫，或麻木的臉。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足足一分鐘，廣場上，落針可聞。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

這種無聲的對峙，比任何激烈的辭，都更具壓迫感。工人們開始感到不安，他們交頭接耳，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臺上的徐胖子也懵了，劇本不是這么演的??！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鐵皮喇叭，色厲內荏地喊道：“江徹！你還敢出來！你這個妄圖破壞我們國企的資本家，今天，我們工人階級，就要......”

“我問大家一個問題?！苯瓘亻_口了，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廣場上，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你們上一次，準時足額領到工資，是什么時候？”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精準地扎進了所有人的心里。

人群出現(xiàn)了短暫的騷動，但沒人回答。

“我再問一個問題，”江徹繼續(xù)說道，“你們廠里生產(chǎn)的那些大型機床，去年一年，賣出去了幾臺？是十臺，還是五臺？”a